崔清禾脸一白，咬着唇不甘地瞪了她一眼，到底跑了回去。</p>
她站在原地，挺直腰杆，表面是严词厉色的模样，可指尖却在不自觉地抖动。</p>
流烟担忧地望向她：“娘娘……”</p>
“无事。”谢元姣蜷缩起掌心，用宽大的衣摆遮盖住控制不住的颤抖。</p>
她略微恢复了些清明，便抬脚走回曲水宴。</p>
在一旁守着的菱慧小跑到她面前：“娘娘方才去了哪？怎么脸色这样难看？”</p>
“没什么。”她转移话题道：“这里如何？”</p>
“娘娘放心，一切顺利。”</p>
一旁几个贵女聚在一起，似乎是瞧见了她，全都上前。</p>
为首的雅致大气，穿着身恰到好处的天蓝色衣裙，行走时自有淡然素净之气，朝着她轻轻一拜：“臣女李含茗参见娘娘。”</p>
谢元姣看看她，怎么也没办法将她和当年那个气晕赵国公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当真是截然不同了。</p>
左边的穿着身桃粉色衣裙，容貌昳丽，满头珠翠反而添了几分俗气，眼尾微微上挑，似乎很看不起眼前人，手随意一摆便算是行了礼，随口道：“臣女姜凝参见娘娘。”</p>
最后一个看着便知是活泼开朗的性子，穿了身嫩黄色衣衫，眉眼弯弯冲她笑着，满脸的善意和气，俏声道：“臣女殷珍珍参见玉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可还记得臣女？”</p>
谢元姣受到她的感染，也扬起笑意：“自然是记得，当年本宫幼年时与你们几人都曾见过，只是这几年本宫并不喜参宴，便很少能遇见。如今一瞧，当真是女大十八变，各个都长开了。”</p>
殷珍珍道：“娘娘说笑了，您才是变化大呢，臣女如今还记得娘娘当年抱着谢家大公子和臣女争论的模样，没想到现在生得可真是风姿绰约，雍容华贵，不愧是京都盛名的玉贵妃娘娘。多年一别，也不知如今谢家大公子如何了？”</p>
话音刚落，在场几人脸色都变了下意识地望向谢元姣。</p>
她神情微微僵硬，可还是主动打破僵局道：“前几年因病过世了。”</p>
殷珍珍脸色惨白，连忙跪下请罪：“娘娘恕罪，臣女不是故意的。”</p>
姜凝偷瞥了她一眼，趾高气昂地站到殷珍珍面前，尖锐地讽刺道：“听说殷家前几年迁出京都，不少人都说是触怒了先帝，以往我还不信，今日瞧了殷姑娘，才明白乡野之人果然难登大雅之堂，贵妃娘娘也是尔等能僭越的吗？”</p>
谢元姣皱起了眉，这种姜凝看似为她说话，可却将矛盾抬高到谢姜两家身上，底下的殷珍珍已然吓得脸色发白，无措地望向她。</p>
她叹了口气，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声安抚：“无事。不知者无罪，本宫不是是非不分之人。”</p>
李含茗也打着圆场，开口道：“听闻今年的曲水宴是娘娘准备的，臣女瞧着比往年多了不少新意，连那曲水中都放置了荷花荷叶，远远瞧着，真像是生在那狭小曲水中的，而且似乎半分燥热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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