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 按照惯例,钟家整个家族在老宅聚餐。 中午时分,各路人马陆陆续续到来。 有人欢笑,有人忧伤。 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调换了角色。 钟镇山一家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而钟镇海一家却愁眉苦脸。 席间,钟老爷子发话了,问钟镇海5个亿投资的事。 他听到一些风声,说这事已经黄了,想找钟镇海确认一下。 钟镇海长叹一口气,吞吞吐吐道:“本来这事就要成了,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有小人从中作梗,所以遇到一些麻烦。” 他看钟远景有些失望,马上又道:“不过问题不大,正在解决。” 钟远景睁着牛眼睛看着他,“真的?能谈成吗?” “能,爹你就放心吧!”钟镇海的声音明显没有底气。 钟远景已经明白了八九分,往椅子上一靠,长吁短叹起来。 那天在叶景荣的生日宴上受人白眼,他想争口气,不想求叶家。 可是,现在融5个亿的投资都这么难,那以后 他很为乐呵呵的前途担忧! 如果其它途径找不到钱,再回过头来找叶家,他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钟镇山虽然也幸灾乐祸,但也高兴不起来,和老爷子存在同样的忧虑。 卢秀莲倒没有这些忧虑,只要看到钟镇海一家不好的事,她就高兴。 她在桌子上瞅了一圈,突然看到钟子路肿胀的脸。 她作为一个长辈,怎么也得“关心”一下才行,不然说不过去。 “哎呀!子路,你这脸怎么回事?” 钟子路被人打的事,她也听说了,怕大家没看到,故意拉出来再打一次。 钟子路那天被打以后,回到家又被钟镇海狠狠训斥了一顿,自觉羞愧,都没脸见人了。 现在又被人问起,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妈江慧如看儿子嘴笨,马上出来帮腔。 “哦,他这脸是不小心摔的,那天跟朋友骑哈雷时摔的。” 龙强就坐在钟子路对面,伸长脖子看了看。 “不对呀,如果是摔的,那怎么两边脸都摔肿了,中间的鼻子却没事,他这一跤摔得不简单啊,没点技术是摔不出来的。” 众人一听,哈哈大笑。 卢秀莲更是笑得夸张,别人都笑完了,她还在笑。 龙强难得和她站到同一条战线上。 她也向龙强投去了赞赏的目光,感谢他的助攻。 江慧如的脸像被人扇了一样,青一块紫一块,赶紧出来找补。 “他这是摔了两次,一次摔到左脸,一次摔到右脸,所以才摔成这样。” “哦,那他也真够笨的,摔一次还不长记性,还要再摔一次。” 说话的又是龙强,又引得大家一片哄笑。 钟远景的脸上挂不住了,拍着桌子道:“没点规矩,吃饭的时候不许笑!” 钟镇海一言不发,只用眼睛瞪着龙强,像猎狗盯着猎物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饭桌上沉默了片刻。 钟镇山喝了二两酒,终于硬气起来,借着酒胆说道: “我记得你们那天打了个赌,有这回事吧?” 江慧如脸皮比较厚,连忙道:“打什么赌,有人打赌吗?我怎么不记得镇海,你记得吗?” 钟镇海的脸皮也不薄,摇了摇头,表示不记得。 卢秀莲马上夫唱妇随道:“我记得,说是三天搞不定5个亿的投资,就让钟瑶做商务部经理。怎么,现在输了就不承认了?” 龙强看那老东西不顺眼已经很久了,又跟卢秀莲站到了同一条战线。 “有这么回事,当时还是爷爷做的见证。” 他说着看向钟远景,“爷爷,你应该还记得吧?” 老头子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杀他的心都有了。 “哎哟,哎哟!” 钟远景摸着心脏突然叫了起来,也不知他是故意陷害龙强,还是真的心脏病犯了。 一家人立马手忙脚乱起来,找药的找药,倒水的倒水。 然后,钟远景被扶到床上休息去了。 饭桌上,龙强就成了大家的批判对象。 钟镇山这边只是象征性批评一下,钟镇海那边则是火力全开。 龙强干脆不鸟他们,站起来走了,说要去卫生间,然后就到花园里抽烟去了。 跟钟家人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他总结出一点心得,钟家人大多脸皮厚,但凡有一点机会,你狠狠抽他们的脸就对了。 这也包括那老不死的,别看他身子弱,但脸皮却结实得很。 等他抽完一根烟回来,钟镇山和钟镇海两兄弟争论了起来。 争论的话题是要不要让钟瑶做商务部经理。 龙强走上前,直接道:“那天打赌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如果你们三天搞不定5个亿的投资,钟瑶就是商务部的经理,现在想反悔吗?” 旁边的卢秀莲附和道:“是啊,那天就是这样说的。” 钟镇海被逼得下不来台,挠了挠头道:“我看这事还是去问问咱爹吧,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看如何?” 他都把老爷子请出来了,钟镇山哪里敢不从? 几人跑过去问钟远景,各自说了自己的道理。 钟远景听后没有多说话,只说了四个字:能者居之。 龙强在心里骂道:狗日的老狐狸,像他妈泥鳅一样滑,怪不得乐呵呵现在做不起来,就别拖后腿了,早点死了得啦! 能者居之,意思还是按老规矩办,最先拉到5个亿的投资,谁做商务部经理。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 钟镇山一家白高兴了,又愁眉苦脸起来。 卢秀莲刚才还和龙强站在同一战线,现在马上就嫌弃他了,又劝钟瑶放弃龙强,去跟叶辰好,让叶家帮忙。 钟瑶一听这话,气冲冲跑了,临走时留下一句话:“你们再逼我,我就离家出走!” 卢秀莲和钟镇山摇摇头,拿她没有办法,只能乞求上天保佑钟瑶能早点拿到投资。 龙强追上钟瑶,跟她一起回到长乐坊。 钟瑶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像要死了一样。 龙强坐在旁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钟瑶立马来了精神,“讲!” 龙强不紧不慢道:“据我所知,嘉欣集团拒绝钟镇海,是因为他搞贿赂,搞私下交易。其实嘉欣集团还是很看好乐呵呵的。” 钟瑶抬起头来,“真的吗?你咋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有一个朋友在嘉欣集团。所以呢,你不要放弃,钟镇海他们不行,正好给了你机会,你明天去找嘉欣集团试试吧!” 钟瑶想了一下,点头道:“那就试试,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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