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斯戈像是憋了八辈子的话，嘴上从蹦出第一个字开始就停不下来:“不瞒你说，其实在你走之后，我就觉得有一股爱情的魔力随之消散，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沉迷于刚才的梦境了，所以我就……”</p>
“你不是想找那个叫什么陀的人，我能找到他。”</p>
“你刚才不是在带路？”</p>
像是疑问，裴余寒转向璃笙，尽管通讯里的闻斯戈还在喋喋不休，他虽然没有回话，但也没有要挂断的意思。</p>
璃笙的疑惑冒出他的头顶:“啊？”</p>
于是在重返路途的那三个小时，璃笙一句话都不敢说，裴余寒依旧安静的在自己的通讯上点点点，一会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一会又是个机器的声音，虽然不是闻斯戈了，但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p>
“应该……就是这条路了吧”，璃笙看向前面的死胡同瞬间闭了嘴，身后的寒气直直逼近不敢回头的他。</p>
“你要是能从这里找到……算了。”</p>
裴余寒话说到一半又换了语气，像是对弟弟的包容，而他的弟弟璃笙，还没来得及感动就破防了。</p>
“我上辈子是你的仇人吗……算了。”</p>
璃笙可能觉得自己话有些多，非常安分的闭上了嘴，他不说话还好，但每次的无意中望向自己的哥哥时，又觉得心里一股莫名的踏实，分明多年未见的人好像也不会变成陌生人，尽管他们的血脉不一样。</p>
他哥哥不想多说话，只觉得自己在带一个小孩子:“前面这个胡同塌了，走旁边。”</p>
“哦。”</p>
他其实一直都很想问一个问题，自从两年前记忆开始逐渐恢复，他就知道自己不能再见到裴余寒，怕对方再次认出他，然后随着从前的事情一起处理掉，他知道自己是不该存在的人，但哪怕只是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只有他和章皖两个人，他也足愿。</p>
每天每天的夜晚熬过，他开始逐渐淡忘时间，就在他以为自己和章皖一辈子都会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每个时光，可他的生命在流逝，他能活到现在也不过是在借着章皖的命而活，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些时候爱骗自己。</p>
也许现在该离开的人离开了，他也能如自己所愿，等待着生命的消散，安静的躺在某个角落里，累了就睁眼看看，死了就没有念头。</p>
“你不该一直在这里，过几天我就带你出去”，章皖正在调理器皿，知道身后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所以他有时会说几句话，见对方沉默不语，还以为是又因为什么事和他置气呢：“那件事是我不对，这次就当做弥补你了，好不好？”</p>
脑海中的画面开始播放，这是几天前章皖对他说的话，他虽在章皖面前表示过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可却从来没有让他带自己出去过，这次的原由他想不出来是什么，也就顺着章皖说了下去。</p>
“你自己都说我这残破的身体出不去，现在呢，又要开始骗我了？”</p>
对方听到后低笑了两声，许是被他这句话感染到，他又忍不住开始逗人了：“对啊，我要骗你出去，然后再把你悄悄的卖掉，到时候还得让你天天想着我，只能是只悄悄擦眼泪的小可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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