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宋忱就把摩托车推了出来。 林鹿虽然醒了，却像个高位截瘫的残疾人，一切只能坐着等别人来帮忙。 宋忱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短袖罩不住的手臂肌肉线条十分紧致，摸起来硬硬的。 林鹿上一次跟他肌肤接触还是在刚结婚那三天。 两个不知天高地厚，嘴巴跟沾了毒似的新婚夫妻都没放过彼此，特别是新婚夜，那叫一个猛烈。 后来一个归了队，一个开了学，孩子的到来也标志着吃肉打架生活的结束。 不知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林鹿耳朵慢慢点燃。 把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囔囔了句：“谢谢了。” 宋忱没理这个别扭的人。 一把将她稳稳抱起，下了几十台阶梯也不带喘的。 把林鹿放在摩托车后座，又给她戴了个巨丑无比的红色安全帽。 林鹿嫌弃无比，也只敢在心里腹诽。 “我们真的住到了镇上？” 林鹿看了看周围的景象，不像是她们家的那个小村子，却有几分小镇的熟悉感。 “嗯。” “你现在……还挺……有钱啊。” “没有。” 林鹿：装什么呢，我又不跟你借钱。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隔壁走过来一个大娘，热情搭话：“哟，小宋，这是要去哪呢。” 宋忱：“春婶子，我们去趟医院。” “谁生病了。”林鹿瘦弱，坐在车后座，身形完全被宋忱挡住了，春婶听到他的话，这才注意到他后面坐着一个人。 “你后面这是谁啊？” 打趣儿的眼神在俩人身上来回转动，以为宋忱这是开始了第二春。 宋忱直言：“我媳妇儿，林鹿。” “你媳妇她不是” 宋忱的生意做得很好，先前还是当兵的，镇上认识他的人不少，基本都知道他结婚好些年了。 媳妇还是镇上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考上京都大学的人。 不过，前几年听说他媳妇好像是生啥病了，躺在床上五六年了没醒。 反正那病跟活死人一样，除了呼吸，啥都干不了。 宋忱一个事业有成，仪表堂堂的好男儿，摊上这样一个媳妇，大家背地里都为他唏嘘不已。 也不是没人暗地里给他牵桥搭线，介绍能干的女人。 谁知道这人跟被下了啥药一样，一心守着他那个活死人媳妇，其他人都不带瞧上一眼的。 宋忱依旧冷淡，话语却挺温和:\"她今天刚醒，我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林鹿受不住眼前大婶赤裸裸地审视，轻咳一声，尴尬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婶子好。” 春婶：“欸，醒了好啊，醒了好，知不知道你家小宋等你好几年了。” 因为这事，宋忱在镇上的名声那叫一个步步高升。 虽然也会觉得他有点傻，但哪个女人不想要这样一个男人。 有钱能干又深情，对生病的爱人不离不弃，几辈子才能修来这样的福气嘞。 林鹿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看见了拉上门出来的李香莲，唤道：“妈，快来，就等你了。” “欸，来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到了跟前，李香莲笑脸喜喜地坐上后座，“春姐，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去买点东西。”她也笑着回，打趣儿地跟李香莲说：“我怎么瞧着你变年轻了。” 李香莲摸摸自己的脸，随后摆了摆手：“嗨，你说的啥话呢，我都这把年纪了能年轻到哪去。” 倒是白发和皱纹多了不少。 春婶由心说：“你还年轻嘞，如今闺女也醒了，你的好日子在后头。” 李香莲笑弯了眼，脸上皱纹都飞扬起来。“行了，有时间来我家坐，我们先走了啊。” “去吧。” 林鹿发现镇上已经多了好些楼房，街边卖东西的小商小贩也很多，记忆里的小镇发生了诸多变化。 小镇的路还没修成水泥路，免不了有些坑坑洼洼的地方。这还是林鹿第一次坐摩托车，屁股被颠得不行。 李香莲：“鹿鹿，你抱着小忱点，别掉下去了。” 抱是不可能抱的，林鹿选择拉住他的衣服，而且老妈还坐在自己后面，她并不担心被颠下去。 还好镇上的医院也并不远，摩托车骑个十分钟就到了。 还是宋忱抱着她去找医生。 先前把她从京都带过来那段时间，林鹿在这边的医院住过几个月，后面平稳了才带回家疗养。 这个点的病人并不多，挂了号之后，宋忱直接就抱着她去找先前的主治医生。 赵全德看见苏醒状态的林鹿，也惊讶了好久。 他就没见过能恢复过来的植物人。 医学奇迹啊！ “啥时候醒的？” 李香莲：“大概是今天早上十一点过。” 林鹿点头。 赵医生先给林鹿简单检查了一番，发现她大脑恢复得很好，思绪清晰，说话也有逻辑，然后又借助专业的机器给做了全身检查。 奇怪了！ “没什么大问题，好好恢复，以后就能正常生活了。”赵全德说。 心里的不可置信被隐瞒得很好。 林鹿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他把她的问题都记录下来，还询问了些李香莲和宋忱平时护理上的事。 是个研究的好例子。 林鹿可不想整天就只能待在房间里，问了问：“赵医生，你们医院有轮椅卖吗？” 赵全德：“有，一会儿你们下去拿药的时候问护士，可以租赁。” “好，谢谢医生。” 取药的窗口在一楼，宋忱把林鹿放在凳子上，让李香莲照看着，自己去取药和租轮椅。 “你看着鹿鹿，我去吧。”李香莲说。 宋忱站起身：“没事，我去。” 到了窗口，护士按照医生开的药方，直接给他拿了药，简简单单几盒就花去了近一百块钱。 “轮椅怎么个租法？”宋忱问。 “一个月20。” “可以买吗，多少钱一个。” 护士：“好一点的200，差一点的100。” 宋忱眼也不眨，递过去297块：“要一个200的。” 李香莲还没见过轮椅这种东西，看见宋忱推过来，上手摸了两把。 “这多少钱租一个月？” 宋忱：“没多少，我直接买了。” 李香莲也不知道他的没多少是多少，反正这人买几千块钱的电视机和空调也是这般云淡风轻。 现在的轮椅不好折叠，放在车上就没有人坐的位置了。 李香莲表示，“你带小鹿先回去，我推着轮椅后面来，也没多远。” 回去的路上林鹿还是不肯抱着他，宋忱速度放慢了很多。 但尴尬的事总会来。 喝了较多水的林鹿在路上就产生了想小解的意识。 憋了几分钟终于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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