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眨眨眼：“你刚刚弄得我好疼。”</p>
钟涟青不为所动：“你咬得我也很疼。”</p>
加快伤口愈合速度的药粉几乎是人均必备。</p>
钟涟青握着瓷瓶，控制着均匀洒在刀伤上，一面问道：“为什么不处理伤口？”</p>
楚翊很有底气地回道：“我吃了止血丹了！谁知道起效这么慢。”</p>
“那我换个问题，为什么要划伤自己？”</p>
这一次楚翊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p>
是陈述语句：“我心魔很重，连血液里都有魔气。”</p>
一般来说，心魔重的人不是堕魔就是修为凝滞，从没有他这样血液里含着魔气，却又能正常修炼的。</p>
这大概有部分缘由与他曾经的半魔血脉有关。</p>
又或者是因为钟涟青找到的重生秘法是残卷，有无从得知的副作用。</p>
钟涟青正思索着，就听见少年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会觉得我是怪物吗？”</p>
“不会。”几乎没有犹豫，钟涟青回答。</p>
钟涟青正半蹲着给他上药，微仰头郑重道：“没有人会把你当作怪物，所有人都很喜欢你。你很好。”</p>
楚翊垂下眸子，浅色瞳孔没有聚焦地盯着地面。</p>
“不是的。”</p>
他们都很讨厌他。</p>
当初在紫云门，金碧辉煌的殿内，所有人不是站着就是坐着，殿中央只有他是跪着的，像个犯人一样，安安静静听着谢宥白捏造的所谓证据。</p>
他忘记殿里有哪些人了，但依稀记得他们曾经也会笑着夸一句，楚翊这孩子前途无量。</p>
再往上看，师尊也坐在那里。</p>
但是没有人帮他。</p>
他在那里跪了很久。</p>
其实他想站起来的，但双腿实在使不上劲，就只能一直跪着了。</p>
不过那时他还是很傲气，大声反驳了回去，大殿肃穆，他的声音能让每个人听见，但很可惜，没有人听他的。</p>
直到修为被废，灵根被拔除，他生生疼晕了过去。</p>
再睁眼时他正被关在一个陌生地方。</p>
或许也不陌生。他无力瘫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思考了很久之后，得出结论——</p>
这里是师尊房里的一间隐蔽密室。</p>
看不见外面的世界，被拘在这四方天地里，楚翊连时间的更迭也难以清楚。</p>
不过他也并不想知道。</p>
总之向往自由的小鸟被枷锁所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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