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躺得板正，稍微偏过头，语气夹杂着点委屈。</p>
“我有点热。”</p>
钟涟青颔首：“我听见了。”</p>
但他半天不动作，只一双黑眸直直盯着楚翊。</p>
“那我可以不盖被子吗？”</p>
楚翊轻轻推了推被子，边推边小心翼翼看着钟涟青的眼色。</p>
钟涟青覆上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p>
微笑着，温声道：“三长老说，你需要多出出汗。”</p>
“又不是必须的。”</p>
楚翊小声抱怨了一句，抬眼的动作慢吞吞的，像是某种对危险嗅觉敏感、谨慎试探的小动物。</p>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楚翊故意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我都吐了那么多血了，你不可怜我就算了，还对我发脾气……你这样做追求者，是不合格的。”</p>
“你知道吗？”</p>
钟涟青微笑道：“那请问，你希望谁来追求你呢？”</p>
楚翊被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气着了，也不再搭理他。</p>
刷地一下抓着被子盖过脑袋，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p>
钟涟青叹了口气，伸手扯住被子边想将他露出来，却因着他紧紧攥住，好半天也没拉开。</p>
“干嘛？”</p>
楚翊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显得有些失真。</p>
“问你件事，”钟涟青加大声音，“正事。”</p>
楚翊这才放开被子，直起身坐好。</p>
钟涟青犹豫了一下，道：“我送你的那些花呢？”</p>
楚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原先摆满花草盆栽的案台如今空空如也。</p>
“当然是因为我啊，”提及这件事，楚翊又不自觉昂首挺胸起来了，骄傲道，“我早就预料到这件事不是一两天能解决的，所以我就拜托了其他人帮忙照顾。”</p>
钟涟青送的那些盆栽不是什么有灵力的仙植，那些就是普普通通凡间种养的花草。</p>
其实楚翊不太理解他这种浇水的爱好，但是……</p>
毕竟钟涟青喜欢嘛。唉，那他也只好顺手照顾下。</p>
所以当时易烜之跟他说了桑淮失踪，临出门时他瞥见案台上摆着的花草，心想着此去还不知多少时日，便快步跑去找了认识的人，托他照料几日。</p>
钟涟青微怔。</p>
他离开的时候倒没想到这么多。</p>
“那、现在是谁在照顾？我去抱回来。”</p>
“就是……白析桦啊。”</p>
“谁？”</p>
钟涟青对这个名字全无印象。</p>
“白析桦，”楚翊又重复一遍，“上次那份笔记就是借的他的，你誊抄时没注意上面名字吗？”</p>
钟涟青：“……”</p>
他还真没注意。当时光顾着和楚翊置气了。</p>
楚翊也看出他是真不认识这人了，没忍住笑起来：“好歹也和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听五长老讲了那么长时间的课……听他说，他还和易烜之做过同窗。这真是太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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