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翀抿了一小口，见味道不差也就放下了，韩炎也只是轻尝了一口，一来是少主面前不敢放肆，二来他本身就是极为克制的性子，从不贪杯。柳恽倒是想喝，柳翀想起来他撒酒疯的事情说什么也不让他多喝，只允许他喝了一小杯。邹浩今日却是大开眼界，更兼大饱口福，喝了约莫二两还想再喝，却也被柳翀制止了：“不能再喝了，喝多了一会儿还怎么骑马？没听说‘骑马不喝酒、喝酒不骑马’吗？”</p>
柳恽和邹浩面面相觑：有这句吗？</p>
柳翀没理他俩，继续跟秦掌柜说：“再预备上五十斗送到戚家，三日内要送到。另外你在后山挖个山洞，每个月往洞里再存上一瓮酒，封好口标记好日期。”</p>
“大公子要存酒？”</p>
“嗯，还有啊，记得每个月再往府里送上两斗，要最好的，这是老爷要的。剩余的酒就都给戚珩，由他负责外销事宜。”</p>
“是，小人明白了。不过，大公子，另外还有件事小人想请大公子示下。”</p>
“何事？”</p>
“就是那头锅酒如何处置？”头锅酒口感不好，柳翀从一开始便让人将其单独存放，如今也已经存了上百斗了，很占地方。</p>
柳翀想了想问道：“庄子里有石灰石和生石灰吗？”</p>
“有一些，不多，上次修屋子用剩下一点。”</p>
“你去拿点来，再搬一坛子清醋来。”</p>
秦管事满心疑惑地去取东西了，不多时石灰石、生石灰和醋都拿来了。</p>
柳翀指挥着伙计将石灰石打成小碎块，放入桶中，再将醋慢慢加入，随着醋的加入，桶中开始气泡翻涌，待到气泡不再翻涌了，柳翀又让人将醋液过滤倒在另一个桶里静置了一会儿。</p>
与此同时，另一波伙计在柳翀的指挥下在头锅酒中加入些许生石灰，放入最初试制蒸馏酒的那套装置中再次蒸馏，这次收集到的酒精就基本是纯酒精了。</p>
柳翀再命人在醋液中缓慢加入刚刚提纯的酒精，只见酒精剧烈沸腾，良久乃止。过不多时，溶液渐渐冷却，却形成了冰晶样的形态。</p>
柳翀取下一小块放置于瓷盘之上，用明火点燃，只见那块冰晶竟真的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苗忽忽悠悠，好不神奇。</p>
众人皆目瞪口呆，过了许久，柳恽结结巴巴地冒出来一句：“能能烧的冰？”</p>
“这叫固体酒精，”柳翀笑道，“确实能烧。”</p>
“那以后头锅酒就都做成这个什么固固体酒精？”秦管事问道。</p>
柳翀想了想：“这样吧，你先把头锅酒提纯，这样起码能少占点地方。之后可以试着把其中一半制成固体酒精，剩下一半留着我还有别的用处。另外剩下的酒糟也别浪费，可以用来养牛马，那可是上好的饲料。高粱快收了吧？着人出去多买些高粱，买回来就赶紧酿酒、酿醋，咱们需求量大，尽量能自己做就自己做，还能省些本钱。”</p>
“是，大公子。”秦管事唯唯听命。</p>
柳翀安排好了这一切，带上剩余的固体酒精回城而去，却发现何师傅正在府门前等他。</p>
“炉子打好了？”柳翀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的铁炉和模具。</p>
“是，大公子，不过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对不对。”何师傅有些局促不安。</p>
“行，我先试试，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老韩，拿上东西跟我来。”柳翀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厨房。厨房的院子角落里散放着一些煤粉，大长公主府的厨房早就都改用烧煤了，煤块用完之后底下便免不了会剩一些煤粉，煤粉直接烧很不方便，柳翀便想着做成蜂窝煤来用。</p>
柳翀先让人把炉子砌上，连通到厨房的烟道里，再让人取来黄土和水，连同煤粉和在一起搅拌均匀，拿起模子卡出了一个圆形的煤球。</p>
柳恽和邹浩看着有趣，也纷纷上手，二人轮着来，不多时几十个煤球就做好了，在厨房院子里沿着墙角摆了两大排。</p>
“行，先晾着，等干了烧个试试。”柳翀很满意，拿着固体酒精回屋换衣服去了。柳恽和邹浩身上灰更多，俩人互相嘲笑了一番后也各自回去盥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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