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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柳敬诚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柳明诚却脸色大变，已经飞奔了出去。</p>
崔慎房内，房梁上高悬一条布带，仔细看那正是崔慎的腰带，而崔慎的躯体此时已经被放了下来，平躺在地面之上，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前来送尸格的白郾。</p>
“项国公，”见柳明诚焦急地跑进来，白郾忙上前道，“崔先生已经去了！确系悬梁自尽，并无可疑之处。”</p>
柳明诚怔怔地看着地上紧闭双目的崔慎，满脑子杂念却不敢深思半分。</p>
柳敬诚也随后赶到，莫名其妙地盯着地上的尸体一脑门子问号：“诶？这不是崔敬止吗？他不是流放了吗，怎么在这里？你刚才说的崔先生就是他？他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幕僚啊？好端端的，他为何要自缢啊？又为何要赶在这个当口自缢呢？你让他准备的东西他准备了没有啊？”</p>
柳怀听到最后一句便在屋中寻了开来，果然在书案上找到了柳明诚所要的证词、供状等物，以及一封信！</p>
“父亲、二叔，这儿有一封信！该不会是遗书吧？”</p>
柳明诚一把抓过那页纸。纸上只有寥寥几语，墨迹尚未干透，柳明诚急切地读完，脸色黯淡了下去，一言不发将信递给了柳敬诚。</p>
柳敬诚疑惑地接过信纸，看完之后也是脸色微变：“竟然是他纵火！”</p>
柳怀此时凑在柳敬诚身旁也看完了信，心中更是惊讶不已，想不明白崔慎为何要认下一桩自己没犯过的案子。</p>
柳敬诚此时却仿佛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欣慰地道：“鱼鳞图册被焚一案总算有了结果，这下你也好交差了——当然，失察之过是免不了的，但毕竟是小过，最多罚俸而已。既如此，现在就走。”</p>
柳敬诚将崔慎的遗书等物小心翼翼收好，心满意足地便要往外走。</p>
“兄长这就回京？何不休息一晚再走？”</p>
“陛下让我务必赶在会试之期之前回京，不剩几天了，不敢耽搁！行了，你也不用送了，让文深送我就行了！”</p>
“那小弟就在这里拜别兄长了！”</p>
“朝廷那边你不用担心，陛下护着你，我也会为你周旋，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在江南行事还是要谨慎一些，不能因为有所倚仗便为所欲为！”</p>
“是，小弟都记下了。不过，有一件事还请兄长代为禀报陛下。那日查探孔希尧死因时，孔希尧的幼子孔永烈趁乱跑了出去，至今不知所踪。我担心他去了京城兴风作浪，还请兄长提醒陛下一二。”</p>
“知道了！”</p>
送走了柳敬诚，柳明诚再次回到崔慎屋中，看着崔慎的尸体默然半晌，长叹了一口气对手下人道：“给他寻口上等棺材，好好葬了吧！”</p>
当晚，柳明诚便觉胸闷气短，不思饮食，玖祥忙将白郾请了来给其诊脉。</p>
“项国公，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忧思过度，奴婢给您开些疏肝解郁的药，服用两剂便可大好。”白郾边说边收拾诊箱。</p>
“白司监，老夫这病吃不吃药的倒不打紧，只是有件事若白司监能为我解惑，说不定病立刻就好了呢！”</p>
白郾一愣，忙躬身道：“奴婢不过是个医者，除了看病，还真不知道能为国公解什么惑呢！”</p>
“医者？医者是救人的，不是杀人的！白司监，把人主动往阎王爷那儿送，可不是医者所为呀！”</p>
白郾双眸略显慌乱，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嘴角抽搐强笑道：“国公说笑了，奴婢可不敢杀人啊！”</p>
“那崔慎是怎么死的？”</p>
“崔先生不是自杀的吗？仵作不也来看过吗？”白郾小声道。</p>
“是，他是自杀的，可是，他是自愿自杀的，还是被迫自杀的呢？”柳明诚紧紧盯着白郾，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一般。白郾本来就紧张，被他这么一盯更是后脊背发凉，也顾不上答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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