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妈。” 陈召南放松了一些。</p>
之后江吟跟着出来，陈召南的身体又紧绷起来：“妈。”</p>
江吟的神色如常，看起来不像在生气。但让陈召南想到小时候闯祸回到家，以为江吟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她早就听别人说过了，只是她不会发多大脾气，然而那种不理不睬的态度最让陈召南感到恐惧。</p>
“先来卧室。”</p>
像儿时一样，江吟不发脾气也让陈召南有点恐惧。</p>
“这么多年，一直担心你把哪个女生伤害了，从来没想过你会把哪个男生伤害了。”</p>
江吟关上门，坐在客房的椅子上，陈召南没有坐，站在她的面前，摆出认错的姿态。</p>
“什么时候开始的？” 江吟确信，陈召南以前不喜欢男生。</p>
她这样问，反而让陈召南答不出来，又认为这不是一个可以敷衍回答的问题，所以他默然了片刻。</p>
因为陈召南不确定喜欢游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p>
在他潜意识里，应该是因为游景回来时，缠着他的小男生，但那不是喜欢游景的原因，只能当作陈召南明确喜欢的原因。</p>
也可能是游景刚出去旅游的时候。不过都不重要了，偶尔过程的确没有纠结的必要，结果才是最明显的。</p>
“我喜欢游景，” 陈召南不再紧张，“你不要让我改，改不掉的。”</p>
说完，陈召南发现江吟知道他喜欢游景，她并没有很惊讶，可能有一瞬间的悲伤，或许林蔓菁给她说了些什么，陈召南担心江吟会觉得这些都是游景的错，他补充说：“是我自己喜欢上他。”</p>
“没有让你改，只是我有点接受不了。”</p>
她说完，把脸埋进掌心，很薄的肩膀开始快速抖动，像风里的树叶，非常孤寂和无助。母亲老了许多，几乎每一次见面，她好像都衰老一点，她太瘦了，皮肤苍白得有些虚弱，青色的血管像只被一层皮遮起来。</p>
年轻的时候，江吟太漂亮，漂亮得很坚强、真实，她一个人把陈召南带大，老了以后，她似乎快速地变得脆弱。</p>
眼泪从她的指缝流出来，再印到陈召南衣服上，湿湿的，陈召南心痛得不敢有任何动作，怕母亲会陷入崩溃。</p>
“对不起，召南，” 江吟克制了一点情绪，“妈妈还接受不了。”</p>
因为江吟的对不起，陈召南自责又彷徨，母亲的落泪，比任何行为都更令人觉得自己不孝。</p>
林蔓菁切好菜，让游景从碗柜里拿几个盘子出来。</p>
厨具是新买的，游景没有在家里见过，随口问：“什么时候换的新餐具？”</p>
林蔓菁不回答，把菜放进盘子里，又拿出一根青椒，准备继续切菜。</p>
“妈？”</p>
大概装不下去了，林蔓菁放下刀：“我让你不要影响召南，你当时怎么给我说的？”</p>
游景也记不清当时他怎么说的了，就是觉得特别没办法。</p>
他都不确定陈召南的转变，更负不了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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