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的睡梦中，陈不复好像梦见了奇异的光景： </p>
金桥银路，鸾凤和鸣。仙之人兮列如麻…… </p>
铃铃铃。 </p>
仙境般的美梦被另一个电话吵醒。 </p>
“哪位？” </p>
一醒来，一开口，陈不复就止不住地咳嗽。 </p>
“阿复，你怎样擅自出院了？你在搞毛线？你只是肺癌早期，还有的治！” </p>
对面传来了轻柔中性的声音，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 </p>
那是叶犽，一个顶着美女面孔的小个子男人。 </p>
同时也是陈不复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是他最铁的哥们。 </p>
“我住不习惯医院，就让医生开药给我回家吃了。” </p>
陈不复的回复很淡定，语气也挑不出毛病。 </p>
可惜直接被叶犽直接看穿： </p>
“你说话从来十句只有一句真。说吧，你还缺多少钱？我最近接了不少商单……” </p>
“打住。我不缺钱，真的。我只是想回家看看。” </p>
叶犽说的“商单”，不外乎是服装网店的造型模特，或者各种cosplay的套图。 </p>
都是兄弟牺牲“色相”换来的血汗钱。于情于理，陈不复都不会收下。 </p>
“你这种说谎不带喘气的本领，要是去当销售，你早就全款买房了。” </p>
“别开玩笑了。对了，你可别偷偷给我转账，我铁定原路退款然后拉黑你。” </p>
电话那边，叶犽暗骂一句，取消了准备汇款的操作。 </p>
两人都互相明白对方的脾性：一个喜欢偷偷摸摸做事，一个犟得像一头牛。 </p>
叶犽于是退而求其次，“最近白河区有漫展，25号，要一起去吗？” </p>
“好。”陈不复沉默片刻，追问：“这次我也出个cos吧？” </p>
“你？你不是自称究极社恐吗？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p>
“没体验过，想试一试嘛。” </p>
反正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最后疯狂一把也不为过吧？ </p>
后半句陈不复没有说出来，但叶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p>
两人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 </p>
此时，一楼传来了异响。 </p>
“楼下好像进老鼠了。先挂了，明天再说吧。” </p>
陈不复找到借口，匆忙挂断电话。 </p>
他望着黑漆漆的楼梯。 </p>
大晚上的，遭贼了？ </p>
好像是从姥爷的房间传来？ </p>
这里是农村的夜晚，发生些什么都有可能。 </p>
他的心跳快了几拍，抄起一根木棍，悄悄地走上楼梯、摸进了房间。 </p>
他直接按下电灯开关。 </p>
灯光亮起。 </p>
别说人，就是一个鬼影都看不到。 </p>
错觉？ </p>
陈不复刚想离开，衣柜里传来彭彭的响动。 </p>
姥爷的衣柜？ </p>
这贼躲进去了？ </p>
陈不复手持木棍，凑近衣柜。 </p>
他刚准备打开衣柜，却通过衣柜的门缝，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p>
我去，蟑螂！ </p>
密密麻麻的蟑螂！ </p>
这些蟑螂居然趁他不注意，在衣柜里生了一大窝崽。 </p>
陈不复头皮发麻。 </p>
遭受陈不复的入侵，几只蟑螂扑动翅膀起飞。近距离还能听到轰鸣声。 </p>
“卧槽！” </p>
陈不复最近积累的负面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 </p>
受惊吓的他直接抡起手中的棍子往前砸。 </p>
哐当一声巨响，木棍准确无误地砸中了一只蟑螂，直接把它砸进了衣柜。 </p>
同时，这木棍也砸穿了姥爷放在衣柜里的“遗物”。 </p>
玻璃碎屑四溅。 </p>
陈不复才发现，自己把姥爷留下来的玻璃箱，砸出了一个小洞。 </p>
他凑近一看：那砸出的小洞边缘参差不齐，周围延伸出裂纹，在玻璃上交织。 </p>
那只被砸扁的蟑螂尸体，一半身体嵌入玻璃中，另一半则露在外面。 </p>
它的翅膀被压得粉碎，几只细长的腿挣扎着，触须却依旧生龙活虎地晃动。 </p>
陈不复感到一阵恶心和后悔，他没想到自己的冲动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p>
但他没有时间内疚。 </p>
因为他抬头一看，十只蟑螂就近在眼前。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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