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拉不耐烦地抬起翅膀，捂住了脑袋。</p>
看样子是不打算管他了。</p>
路西尔犹豫片刻，回忆着昨天的路线，前往大殿寻找食物。</p>
大殿的餐桌上只有酒坛和空盘子，昨晚的客人东倒西歪地躺在椅子下呼呼大睡，打翻的葡萄酒在地上变成了灰褐色的污渍。</p>
大殿中央有一个圆形祭台，要经过十三级台阶才能上去，台阶下方有一盘已经干掉的烤饼，看起来是昨天剩下的。</p>
路西尔走过去，捡起了饼子。</p>
“那个还能吃吗？”头顶忽然传来浑厚低哑的嗓音，一根黑色触手顺着台阶爬到路西尔身上，卷走了干巴巴的烤饼。</p>
路西尔僵硬地抬起头，看见一位客人坐在祭台边缘，它圆滚滚的身体覆盖着黑色羽毛，身下耷拉着三对长满倒刺的节肢，密集的触手垂在身体两侧，看起来像一对黏糊糊的翅膀。</p>
路西尔在昨晚的宴会上见过它，来自深渊的赫尔墨。</p>
麦乐提醒过，这家伙有点危险。路西尔不打算跟它说话，兀自捡起另一块饼子。</p>
“看来你的主人没有好好照顾你啊？”赫尔墨再次伸出触手，一个布兜顺着祭台边缘滑下来，“吃这个，我自己种的。”</p>
是一兜红色的浆果。</p>
出于礼貌，路西尔接下了，但是没有吃。</p>
赫尔墨说：“十年了，我在这里等了整整十年，等你的主人兑现诺言。”</p>
它用触手抚摸着祭台，像是铺开了一片黑色藤蔓：“终于，我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的神明，就要回来了……”</p>
听到这话，一位醉醺醺的客人从桌子底下爬起来，哈哈笑道：“我们赫尔墨大人，好痴情呐！我们只求永生，您却只求归属，多么伟大的魔鬼啊！”</p>
赫尔墨像是听惯了这种话，轻哂一声，懒得回应。</p>
那位客人又将视线转向黑发青年：“哟，这位小美人叫什么？麦乐大人不肯透露你的姓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途吗？”</p>
路西尔后退了一步，贴在祭台的石壁上。</p>
赫尔墨听到动静，用触手把他拎起来，放在了自己身边，同时对那位不着调的客人施威：“滚远点，小心麦乐回来，撕烂你的嘴。”</p>
客人打了个酒嗝，晕头转向地摆手：“他忙得顾不上这里呢！赫尔墨大人，您没听说吗？启动法阵的祭品出了点问题，囚车被劫了，麦乐大人要亲自料理那群捣蛋鬼呢！”</p>
赫尔墨瞬间立起来：“听谁说的？”</p>
酒鬼道：“昨天夜里您不在，传信官报来的。”</p>
赫尔墨愤怒地原地打转，节肢敲得石台“咚咚”响。它转了四五圈才停下来，后知后觉地收起节肢，用触手抚摸祭台表面，检查是否弄出了裂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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