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宜点点头，挥手，“你们都退下，明宣侯到之前谁也不许进来。”</p>
宫人们连同老太医一起鱼贯退出侧殿。</p>
殿门关上，萧令宜道，“宋夫人，对不起，那碗银耳雪梨羹有毒，是我害了你。”</p>
她本以为祁莲应该会懊悔，憎恶地看着她。</p>
可出乎意料的，祁莲似乎已经明白自己将命不久矣一事。</p>
她并没把精力浪费在此事上，反而孱弱道，“我不……不怪你……”</p>
萧令宜愕然抬头，面颊上有着清晰的两行泪痕。</p>
“……为什么？”</p>
她以为，祁莲该是很厌恶她才对。</p>
祁莲闭了闭眼，好一阵没说话。</p>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恢复了些力气，才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子，你当年和鹤安……我也是真心希望你能和他白头偕老。”</p>
萧令宜默然。</p>
“只是时移世易，早已物是人非，你们这样纠缠不休……”</p>
她又深深喘了一口气，才有力气接着说，“只会……只会伤害彼此……”</p>
“宋夫人，对不起。”萧令宜除了这句话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p>
祁莲似乎是微微笑了一下，“我是个柔弱……无大用的女子，身子也不好……，当年夫君过世，我便想……随他而去，只为了鹤安与一双公婆，才撑了这许多年……”</p>
“我其实是很……钦佩你的，大商离不开你……”</p>
“若你死了，鹤安也定会很伤心……用我的命换你的，很值……”</p>
萧令宜垂泪，“这世上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值，宋夫人你别说了，哀家已经派人去接鹤安了。”</p>
祁莲听到祁鹤安的名字，眸子亮了一瞬。</p>
她紧紧抓着萧令宜的手，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若觉得……愧疚……就答应我……放过鹤安……别再纠缠不休，这是我……唯一的遗愿。”</p>
月亮不知何时攀上了天际。</p>
惨白的月光洒下，照的人脸也惨白。</p>
祁鹤安负手站在泰文殿的窗前，盯着天边那残缺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p>
他已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p>
起先还悠然自若地从书架上抽了本书打发时间，可渐渐地，他开始有些心烦气躁。</p>
刚刚端茶的时候甚至手抖打翻了茶水，深蓝色的袍子被水渍浸成黑色。</p>
祁鹤安没有去更衣，站在窗前只觉得胸腔里跳动的越来越快。</p>
他终于耐不住，问泰文殿外的宫人，“太皇太后的寿宴还没有结束吗？”</p>
宫人并不知道，因此也只能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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