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劝阻了几句，但萧令宜态度坚定。</p>
她要给自己找点事做，若能尽快审出幕后主使，也算告慰祁莲在天之灵了。</p>
萧令宜换下身上因参加寿宴而稍显隆重的衣衫，洗去一身疲惫后换上常服去了内狱。</p>
内狱设立在西六宫最偏僻处，面朝北，常年不见阳光。</p>
墙角生长着厚厚的青苔，长久无人打理而散发出些许腐烂的气味。</p>
即便是炎炎夏日，走进去也觉得身上阴冷潮湿，令人不适。</p>
萧令宜的銮驾还未到，总管内狱的太监便远远地迎了上来。</p>
他尖着嗓子浮夸道，“哎呦，太后娘娘千金贵体，怎么到这等腌臜地方来了？这可使不得啊！娘娘想问什么，传奴才们去问就是了！”</p>
“李全，寿康宫的人审的怎么样了？”萧令宜懒得听他奉承，直接边往里走问道。</p>
李总管连忙跟在后面，面色有些虚，“回禀太后……那都是一些硬骨头，暂时还没吐出什么，不过您放心……”</p>
“寿康宫的掌事宫女若春，给哀家务必撬开她的嘴，生死不论，你，明白么？”</p>
李全一凛，知道这是允许他动用那些最残忍的刑罚了。</p>
之前因着她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内狱的人并不敢对她上什么可怕的刑，这下有了太后的口谕，便没什么可顾忌的了。</p>
“是，奴才遵命。”</p>
“带哀家过去看看。”萧令宜冷声吩咐。</p>
“是。”李全一路引着萧令宜走。</p>
越往里走，越阴森，这里的房屋设计与其他宫室不同，窗户开得又高又小。</p>
内狱里几乎照不进阳光来，昏暗的只能看清五步之外的情形。</p>
且一进去，就感受到难以忍受的湿热，仿佛浑身浸泡在某种粘液里一般让人泛起恶心。</p>
不时还有不怕人的老鼠窜来窜去。</p>
萧令宜做皇后时，曾罚过犯错的宫人来内狱，自己却从没来过。</p>
偌大的屋子被分为左右两边，用木栏杆隔开。</p>
李全带着萧令宜经过时，不时有枯瘦肮脏的手伸出来乱挥，口中嚷着人听不懂的话。</p>
李全挥舞着手中的拂尘抽那些伸出来的手，“去，太后娘娘在此也敢冒犯？”</p>
萧令宜知道，内狱关押的全是犯了大错的宫人。</p>
不过也关押不了太久，受了刑后在这里呆上几个月，人也就疯得差不多了，再一口老鼠药毒死扔去乱葬岗便了了事。</p>
一行人正走着，前方拐角处却突然闪出一个瘦小的身影。</p>
是个小太监，手里拎着一个食盒，他似乎很紧张，边走边左右看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萧令宜几人。</p>
萧令宜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问，“他是谁？”</p>
李全闻言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好像是奴才的一个徒孙，李土，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p>
后半句他是冲那小太监喊的。</p>
小太监被一喊，顿时抖了一抖，然后才转身来到一行人面前行礼。</p>
萧令宜打量了他两眼，视线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这是？”</p>
那叫李土的小太监一抖，颤声道，“回禀太后，这是给犯错宫人们送的膳食。”</p>
萧令宜又问，“给谁送的？”</p>
李土面如土色，嗫喏半天没答上来。</p>
李全用拂尘抽他，“糊涂东西，太后问话也敢吞吞吐吐？”</p>
李全积威甚重，李土挨了打终于说了，“是给寿康宫若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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