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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过了，医生说不会。他只是有点认知障碍，情绪管控能力还是在的。”叶暇解释。 </p>

“行吧。这两天我再研究一下你们的协议，然后联系他增加条目。”陆方律说。 </p>

“这步不能省，叶暇，别让我骂你。” </p>

“嗯我知道的师兄，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叶暇连忙解释，然后甜甜笑道，“谢谢师兄！师兄是我大学之后吃到的最香的饼！” </p>

“……我想当人谢谢。”陆方律划清界限，“少跟我起腻，你师兄我铁石心肠。” </p>

这事终于有了定论，叶暇心情大好，咸鱼肚皮用力，一个打挺从沙发上蹦下来。 </p>

“师兄真好！有空陪你去旅游！给你拍超帅的照片！”他夸下海口。 </p>

叶暇喜欢到处乱跑，但偏偏最怕跟陆方律出去旅游，对方对旅游的规划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大学社团的某次失败团建还历历在目……但这次，他愿意！ </p>

拍照这件事上，叶暇是他朋友里独一份的厉害，陆方律闻言，在那边满意应下。 </p>

挂了电话，叶暇在卧室转着圈踱步，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准备先出去跟病号先生聊聊。 </p>

就先从田螺秘书大变田螺总裁的事儿聊起吧。 </p>

拿定主意，叶暇拉开卧室门，霍然被外面的黑影吓了一跳。 </p>

李·黑影·寒峤也后退了半步，那双眼睛却乌沉沉的。 </p>

看到他这个眼神，叶暇就知道戏台又搭好了。 </p>

“你在听我打电话？”他问。 </p>

李寒峤：“路过。” </p>

“nono……”叶暇竖起食指，左右摇摇，“反派都是敢作敢当的，就像你一直在我出差的时候帮我喂猫，是不是？” </p>

李寒峤拧眉，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宣称对此事负责。 </p>

叶暇脑子一转，忽然感觉自己和他对上了脑回路，求证般问：“老李啊……你偷偷做这件事，该不会是因为，你觉得这不符合反派身份吧？” </p>

李寒峤像是哑口无言了，憋了半天，挤出“呵”的一声冷笑。 </p>

嗯……好笨拙的世界最大反派。叶暇告诉自己不能笑场，轻咳两声才开口。 </p>

“偷偷喂我的猫，用好吃的罐头和猫饭邀买猫心，让儿子一回来就向着你……这难道不反派吗？简直太坏了！” </p>

叶暇伸手，拍了拍大反派的肩膀，深沉道。 </p>

“反派，你做的好啊。” </p>

封，病号李寒峤为喂猫大将军！——心里这么想着，叶暇十分感动。 </p>

以后，他再也不会凌晨五点半被猫踹醒了！ </p>

叶暇点头，赞赏道：“老板你很有天赋！” </p>

想起严老医生叮嘱的“要多开解他”、“小李总是压抑情绪”，叶暇摸着下巴沉吟片刻，忽然灵光一现。 </p>

“老板，反派就是这样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做。” </p>

叶暇还记得老板今天说的那些破廉耻台词，心里对老板给自己的“反派”定位有一些猜测，大概率就是那些豪门文学反派总裁，差不离。 </p>

这种反派有个好处，就是老板至少不会觉得自己能打一个响指毁灭半个宇宙。 </p>

给老板画完反派框架，叶暇眨眨眼睛，期待地看向李寒峤，引导道：“那么，现在老板你想——” </p>

李寒峤薄唇紧抿，定定看了叶暇好一会儿，冷不丁问。 </p>

“你和陆方律打电话，是在盘算怎么远走高飞？” </p>

叶暇勾唇，一双笑眼里闪着得意的光，露出了然的笑：“喔，所以你真的在偷听。” </p>

一次的开朗换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掉坑，李寒峤神色微变，沉默两秒，背却挺得更直。 </p>

唔……那什么，他老板竟然连胸肌都有啊。 </p>

叶暇抬手抵唇，遮掩住有点变形的笑容，目光不是很坚定地移开了。 </p>

“是又怎样。”李寒峤好似不受影响般，依旧目光冷冽，反将一军。 </p>

“你说的，反派就该这样。” </p>

叶暇笑容顿了顿。 </p>

不是，你不是磕坏脑子了吗？怎么还能跟人打逻辑战的！ </p>

“你头疼吗老板？”叶暇问。 </p>

李寒峤不动如山：“不要转移话题。” </p>

……好难糊弄，难道你真的是反派天才？叶暇抓抓头顶翘起来的呆毛，解释道：“确实要跟师兄去旅游，不过不是远走高飞，会飞回来的。” </p>

他说：“我不是那么向往自由的小鸟。” </p>

“是吗。”李寒峤开口，持续坦诚。 </p>

“那我要把你关起来，小金丝雀，你永远不可能逃出我的掌心。” </p>

他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冷风，把叶暇冻在原地，还打了个哆嗦。 </p>

突然觉得老板当灭霸也不错了，至少他把手指头搓出火星子都杀不掉一个人，而现在老板一句台词就能随机尬死一只小金丝雀。 </p>

伏地魔？伏地魔不行。他老板可以去头食用但绝不能去鼻观看。 </p>

叶暇引着李寒峤到客厅坐下。 </p>

“括弧，老板我先问下，我师兄在剧本里是个什么角色，括弧完。” </p>

叶暇没演过戏，但二次元们有一项名叫语c的集体活动，对戏的时候会用括号框住皮下想说的话。 </p>

他就说玩语c能学到东西吧！ </p>

说完后，叶暇期待又好奇地看向老板，却见对方表情瞬间变了。 </p>

“剧本？”李寒峤眉头骤然紧锁，“你也知道了？” </p>

如果叶暇也知道这是小说世界的话……他这是在关心陆方律的未来？ </p>

他看着叶暇弯着眼睛说：“我不知道呀，只有老板你知道吧……所以为了更好地配合你，老板，透个题？” </p>

他很喜欢叶暇笑起来的样子，只是这种笑容永远都不是为他绽开的。 </p>

李寒峤一直提着的一口气忽然散了，向后靠进沙发背里，垂眸，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p>

“姓陆的下个月会升任他们律所的主任。” </p>

“姓严的今年写出论文明年就提名诺奖。” </p>

“姓傅的，公司两年做成世界五百强。” </p>

“姓季的是……” </p>

“停，停停停！”叶暇叠声打断，看向李寒峤的目光真诚里带着怜惜。 </p>

“老板，你不觉得这个剧本，有那么一丢丢超脱现实吗。” </p>

且不说他师兄刚跳槽到新律所，就是说，哪有三十一岁的律所主任呢？ </p>

还有，姓严的是指严医生？严医生不是怀了两年怀成死胎了吗？ </p>

姓傅……傅踪？傅踪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啊！ </p>

叶暇说：“老板你这个也太强人所难了。” </p>

“是吗？”李寒峤神色落寞，周身气场低沉，仿佛已经要死掉了。 </p>

他说：“但这就是未来。” </p>

【未来】一个词把叶暇砸懵了，他反应了两秒，试探问：“老板你是说……你能预见未来啊？” </p>

“你可以这么理解。”李寒峤说完，露出自嘲的笑，“我知道一些重要事情的节点。” </p>

叶暇轻轻嘶了一下，压低声音问。 </p>

“老板，那下期能中奖的彩票号是多少？” </p>

李寒峤摇头：“不重要……” </p>

叶暇又问：“那现在买房是最低价吗？” </p>

“不重要。” </p>

“那阁楼接下来怎么发展会起飞？” </p>

“这不重要！” </p>

叶暇眨眨眼睛，看向李寒峤的目光一言难尽。 </p>

说好的一心只有事业的冷峻霸总呢？这都不重要吗？ </p>

被连着否定了一串，叶暇的好奇心愈发膨胀了，索性直接问。 </p>

“那重要的是……？” </p>

李寒峤目光陡然阴鸷，搭在沙发上的手骤然紧握，将平整的布艺沙发都攥出数条褶皱，指尖泛白，手背上青筋条条分明，仿佛蕴藏着心底无法宣泄的焦灼情绪。 </p>

“呵，重要的是……” </p>

“等一下！”叶暇突兀抬手打断，举起手机对准李寒峤的手，咔嚓，快准狠地拍了一张构图光线都堪称完美的参考图。 </p>

“好了。”叶暇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做出请的姿势，“老板您继续。” </p>

李寒峤：…… </p>

“重要的是你。”他沉声说，声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好听，但叶暇的小鹿已经不会草率地撞出去了。 </p>

磕了头的老板，前科太多。 </p>

叶暇和自己的小鹿四平八稳地坐着，等待老板的下一句。 </p>

“你……会活得很累。” </p>

叶暇怔愣，小鹿像被一座山压垮，彻底歇逼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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