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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老杜之死16

“它是雪鸮,也叫白猫头鹰,头圆而小,眼眶特大,耳孔是一条垂直大裂缝,尾羽短圆。食物以旅鼠和雪兔为主,偶尔捕食其他啮齿类和鸟类。”舞蝶接着说,“它们主要分布在北极冻土带,在新疆天山附近偶尔出没。食物短缺时,不繁殖,食物充裕时,一年繁殖一次,繁殖期为5-8月,每窝产卵3-11枚。”</p>

“妈妈,雌杜鹃不是一直在守护小杜鹃的安全吗?怎么还让雪鸮得手了?”一不问道。</p>

“雌杜鹃一直专注枯枝烂叶中的三只眼,却忽略了来自空中的危险。”舞蝶说道。</p>

“小杜鹃,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我还等着你给我捉蜗牛呢!”舞一国哭丧着脸说。</p>

“雌杜鹃,你快点飞呀!一定要救回你的孩子。”坚睿高声叫道。</p>

雌杜鹃拼了命地扇动翅膀,加速飞行,大约10分钟后,它终于追上了雪鸮。可在强大的雪鸮面前,它显得那么渺小,该怎么解救小杜鹃呢?这可难住了它。</p>

雌杜鹃加速飞行,远远超过雪鸮,掉转头扑扇着翅膀想要拦住雪鸮的去路,可雪鸮凭借庞大的身躯,根本就没把雌杜鹃放在眼里。只见它瞪着金黄色的眼睛,张开弯钩形的尖嘴,就像蜻蜓抓蚊子一样,冲着雌杜鹃扑咬过来。</p>

雌杜鹃吓得脸都绿了,赶紧拍打双翅,拔高身子,从雪鸮的头顶掠过。雪鸮在雌杜鹃飞过头顶的一刹那,一探脖子,一口将雌杜鹃的尾羽拔下两根。</p>

雌杜鹃疼得直叫“布谷”,身子在空中晃了两晃,才稳住心神。它掉转头,再次扑向雪鸮。</p>

“雌杜鹃也太勇敢了,尾羽都掉了两根,还这么拼命!”忍敬佩地说道。</p>

“小杜鹃是它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被抓走吃肉,它能不拼命去救?”舞蝶说道。</p>

“妈妈,你的孩子被虫吃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心疼?”</p>

“那是自然,无论是动物还是植物,身为父母,都一样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长大。”</p>

“噢!母爱真伟大!”</p>

“父爱同样伟大!大吸盘林蛙的父亲和小杜鹃的父亲,它们俩也是一样的爱护自己的子女,为保护自己的孩子献出了宝贵的生命。”</p>

“噢!妈妈,我明白了,父母对自己孩子的爱是无私奉献,不求回报。”</p>

尾羽凌乱的雌杜鹃费了好长时间才追上雪鸮,它一口咬住雪鸮的尾羽,翅膀平伸,随着雪鸮的飞行,它开始跟着滑翔。</p>

雪鸮的尾巴向下一沉,它已感觉到那只杜鹃又追上了它,并且咬住了它的尾巴。这要是时间一长,它的尾羽也得被杜鹃薅掉。雪鸮收住翅膀,准备降落。</p>

雌杜鹃一拍翅膀,跳上雪鸮的后背,伸喙就啄雪鸮的脑袋。雪鸮的头被雌杜鹃狠狠地啄了一下,就像是一柄重锤打在它的头上一样,脑袋立刻传来一阵眩晕。</p>

不过,雪鸮反应的很快,马上转头去啄雌杜鹃。两张鸟喙碰撞在一起,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雌杜鹃的鸟喙没有雪鸮的硬,被撞掉了一块小碴。</p>

雌杜鹃身子一晃,从雪鸮的后背上滑了下来。它赶紧拍打翅膀钻到雪鸮的肚皮下,两只鸟爪子牢牢地抓住雪鸮的一条大粗腿,张嘴就啄雪鸮的大腿肉。刹那间,雪鸮的大腿被啄得白羽纷纷,鲜血淋淋。</p>

雪鸮一声长啸“呜呼!”,显示它已疼痛难忍,心中已经恨死了这只不知死活的鸟。只见它一只左爪松开小杜鹃后,就去抓雌杜鹃的身子,同时,低头张喙去叨雌杜鹃的鸟脖子。</p>

小杜鹃趁此机会,身子向左一滚,脱离雪鸮的右爪控制,张开翅膀欲飞,却无法扇动翅膀,原来它的两扇翅膀刚刚被雪鸮的双爪抓伤。它只好强自撑开翅膀,滑翔着飘落在塔河边上的小树丛里。</p>

雌杜鹃被雪鸮一口咬住脖子,连一声叫唤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窒息而亡了。</p>

“哇!雌杜鹃太伟大了,甘愿牺牲自己的命,换取小杜鹃的生。”坚睿十分伤感地说。</p>

“母爱伟大!我的妈妈也不错,它给了我生命,与我根根相连,供给我的吃喝,但她就是不会捉虫治病。”一国断断续续地说,“我呼吸困难,行将就木,我身上的这些蜗牛是终结我生命的罪魁祸首,我希望小杜鹃或林蛙们把它们统统吃掉,免得我的兄妹们再走上我的覆辙之路。”</p>

“舞一国,你心怀兄妹的安危,处处为大家着想,你是个大善人,你要挺住,你不会有事的。”忍失声痛哭,悲痛万分地说。</p>

“舞一国,忍说得对,要坚持,要等待,要忍耐。相信自己一定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坚睿流着泪说。</p>

“坚睿、忍,还有众多姊妹们,我们成长为一棵大树,这个目标很伟大,只有长成大树,才能像妈妈一样挺拔地站在那里,阻挡风沙的侵袭,绿化祖国的大地。但是长大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只有通过无数次生与死的考验,我们才能长大。我是一个失败者,但我祝愿你们能够坚持到底,长成大树……”舞一国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了无声息。</p>

“一国,你不能走哇!”二不失声痛哭。</p>

“一国,我还想听你说话。”一不悲戚嚎叫。</p>

“一国,我的好孩子!”舞蝶已是泣不成声。</p>

那些蜗牛似乎也知道舞一国死了,在它身上再也榨不出油水,都纷纷爬下它的小树干,向二不身上爬去。</p>

二不一声惊叫:“我的妈呀!我身上还有几只蜗牛呢,你们这些死蜗牛,都往我这爬干什么?一国,我恨你!”</p>

坚睿镇静地说:“二不,不要怨天尤人,死则死矣,又何惧哉!”</p>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死生命也。”一不说道。</p>

“嗯!我明白了,做为沙漠中的树,就应该视死如归。”二不瞪视着进犯的蜗牛恨恨地说。</p>

小杜鹃在小树丛里休息了半夜,才勉强能够起飞,它颤颤悠悠地飞回小岛,停在小胡杨的脚下。发现一国已经死去,蜗牛已经转移。</p>

小杜鹃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物,确定没有第二只眼睛盯着它,这才放心地啄二不身上的蜗牛。这回它吸取了教训,每啄吃一只蜗牛,它都要四下里观察一下,小心谨慎地吞食,再也不敢放肆地狂吃。</p>

二不别提有多开心了,乐呵呵地叫道:“我是真命胡杨,我一定能长成参天大树。”</p>

“你别高兴得太早,三只眼若是现身,小杜鹃只能跑路,你还得被蜗牛吃掉。”一不提醒道。</p>

“一不,不要说那丧气话,我死了,蜗牛就会爬向你。”二不大声叫道。</p>

经过一个时辰的战斗,所有蜗牛都被小杜鹃消灭干净。三只眼依然像一根枯枝似的躺着没动,可能是前两天吞吃的大杜鹃在它肚子里还没完全消化。</p>

“嗨!小杜鹃,你真是好样的,不愧我当初救你一命。”坚睿欢呼道。</p>

“那是因为你恰好生在小杜鹃掉下的位置,当初它差点没把你的枝头砸断,你还在抱怨它呢!”忍及时揭露当时的场景。</p>

“忍,你真不会说话,那壶不开提那壶。”坚睿接着郑重地宣布。“我生在此处,就是为了托起小杜鹃即将逝去的生命,它是我一生命运的守护神。”</p>

“不行!小杜鹃是我们大家的守护神,不能归你独有。”二不激动地说。</p>

“对,它是我们大家的守护神。”忍和一不大声附和。</p>

“小杜鹃,你是小胡杨健康成长的守护神。我代表我的孩子们感谢你!”舞蝶流着泪说,“祝你一生平安,健康无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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