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性道：“你要做什么？”
表面看起来好像氐国占着上风把昭国之内弄的一塌糊涂，挑拨着昭帝和臣子的关系，可实际谁又能知道其中有没有聿国的人在浑水摸鱼，把这摊水搅和的乱成一团，谁也不知道你是友还是敌？
她不傻，昨夜牵风和凌云遮低语的那些话听了一些。
聿国和氐国达成联合，一起打下昭国之后再来商谈如何瓜分的事宜，听说还是凌云遮一手促成的。
更听说现下的聿君很信任凌云遮，军权和暗卫都交给他半点不设防。
这对一个在敌国为质十多年就回来故国的质子来说根本就是极其怪异的现象，可聿国之内却显得风平浪静，不如说没了五殿下和二殿下的你插/我一刀，我踩你一脚之后，朝堂之上清静，仿佛更团结一致了。
程蕙心才不信凌云遮当真会在昭国倒下之后乖乖和氐国平摊着天下，他要的从来都是独占。
“我做的这些你不都清楚，”凌云遮笑容若飘渺的浮云，淡淡又毫无温度，“郡主，一直以来我都有一个疑惑。”
“在昭国为质的这些年来，他们如何待我你看的一清二楚，我的心性你也懂，”他的嗓音很轻，“睚眦必报。”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不阻止我回到聿国呢？”
“还是说，”指尖点在小娘子白皙柔软的脸颊上，凌云遮笑容盈开淡淡水波，看起来美好极了。
“你觉得我回到聿国之后也无力对昭国展开报复吗？”
程蕙心紧张地看了眼躺在石床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八公主，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身为日后的天下之主凌云遮的心思太密了，有些事他心里清楚但觉得没必要就压根不想问，有些事他起了兴趣就想追究到底，问个出明白。
为什么不阻止你，那是因为你出生的任务就是为了统一三国，无论如何这都是这本书的最终走向，是所有的根本。
要是连这条线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就不复存在了。
世界的存在都是有基点，那是不可动摇也无法更改。
程蕙心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她一直以抽离的身份看着眼下的世界，不能有太多的牵挂，不能柔软，幸好皇后和昭帝还有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她还真狠不下心任由最后的结局到来。
她唯一放不下的也只有安宁儿和八公主而已。
“你怎么不说话？”脸颊上冰冷的指节用力，郎君的语气中像是有些不满又像只是在逗趣，有那么一瞬间程蕙心觉得她仿佛就是他手心里的宠物，宠爱、任性、甚至宽容她都有，但信任和自由这种东西，他是不会给她的。
无论什么时候指望凌云遮展现所谓的温柔和温和那都是不可能的，这个家伙只有被扭曲的恶趣味和恶劣。
“有什么好说的，”因为被捏着脸颊她的嗓音有些糯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如果我求你不要对昭国下手，安安静静的就让它存在，你会答应吗？”
半晌，凌云遮放开被捏得透红的雪肤，笑容意味深长，“不会。”
程蕙心揉着腮帮子，没好气的别了他一眼，凌云遮这人偏执、小心眼又爱记仇还多疑，这样的人会听的进去别人的话就奇怪了。
就算现在两人是处于恋情明了的情况之下，程蕙心也不敢保证凌云遮会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凌云遮是没有信任感这种东西，比起与你分享，他更擅长把心思藏的深深的，就算被猜到也是不动声色，半点情绪不露。
什么时候就给你挖了个坑，你自己跳进去都不知道还顺手埋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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