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卑躬屈膝的人,如今对我们吆五喝六,我们不再是云端上的望族,处境可能连他们还不如,落难凤凰不如鸡大抵是如此。
我跟哥哥的身份已经不是少爷小姐了,我们变得与普通人一样,无法在享受顶级奢华和锦衣玉食,自然也就得不到同等的尊重。那时我才明白,我的一切荣耀都是父亲赋予的,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除了哭别无他法,那种无力感将我压的喘不过气来,甚至想过结束生命。然而当我真把刀放在手腕上的那一刻,我还是犹豫了,冰冷的刀刃让我猛然惊醒,想象中鲜红的血液并没有从伤口喷涌而出,仅仅是染红了一小片区域。
我望着手腕上的裂缝,锥心的刺痛阵阵袭来,让我不敢再有割第二刀的勇气。我承认我是懦弱的,但也是这种懦弱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有了以后……
所以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生的希望,即使你正处于黑暗的边缘,也要坚信黎明就在不远处,活着可以有一百种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要做。
最后哥哥在走投无路之下,打算去找京城胡同里的一位阴阳先生。这位阴阳先生我略有耳闻,听说很灵验,但是找他办事的人没有一位落得好下场,都是暴毙而亡。比起彻底失去这诺大的家业,我更害怕哥哥这唯一的血亲离开我,那我在这世上可真是孤家寡人了。
为了保证哥哥的安全,前一天晚上我联合小妈拼命的劝阻:“哥,算了吧,我们一起过普通日子行不行,父亲已经离开了,如果你再有什么好歹,让我怎么活?”我一边哭一边哀求着。
我刚说完,小妈紧接着就张嘴了:“朱启,比起性命,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如果你为了家业牺牲掉自己,想必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是不能瞑目的。”
见小妈说完,我赶紧扭头看着哥哥,随声附和着:“是呀,是呀,哥,别去了,我们把大宅子和首饰卖了,做些小生意,虽然没有以前那样优渥的生活,但也足够我们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我和小妈一齐看向哥哥,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可哥哥终归还是摇了摇头。他没有说话,但他的这个动作让我跟小妈瞬间跌落谷底。
那时我真是好绝望,即使哥哥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也觉得他很远,根本触碰不到,好像随时都会消失。
在哥哥决定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失去他只是时间问题。
我无力的走向哥哥,希望最后的哀求能使他改变主意,我小声说:“哥哥,放弃吧,别去了,没有钱我们也能生活的很幸福。只要我们努力,钱可以慢慢赚。”
无声的拒绝最为可怕,哥哥定定的看着我良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但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心意已决。
实在没办法了,我又望向小妈,想着她再劝劝,一扭头,才发现她在无声的啜泣,剧烈的抽噎让她的身体不断晃动。
小妈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向哥哥走来,拉起哥哥的手,边哭边说:“朱启,放弃吧,你要是有什么不测,我怎么跟你死去的父亲交代,你是家里的独苗,如果香火到你这代灭了,以后我怎么有脸见你父亲。”
说完,小妈难受的哭了出来。过程中还不忘忧心的看着哥哥,等待他的回应。
我跟小妈使出浑身解数,可尽管如此,还是没能阻止他。
小妈明白哥哥的态度后,放开哥哥的手,靠着腿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两个女人绝望的发着呆,没有再说话,一个劲的哭,眼泪止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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