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言峰绮礼的沉默

在红白的交织中，似圆非圆似方非方的物体，覆盖着清澈与黏稠之间的混沌。 像鲜血一样赤红，混杂着颗粒状杂质的半黏稠液体组成的油脂，覆盖在寰宇之中。 鲜红的肉体无力抵抗，痛苦地被切割，最终只剩下破碎的肉片，堆叠出无声的哀嚎。 散落的几点绿色，仿佛是从另一个维度移植而来，点缀着深渊的囚狱，让人不寒而栗。 诡异、堕落、令人可憎，仿佛古老者的狂欢，沉醉在腐烂的甜美中，不可名状的令人难以评价。 “草莓麻婆豆腐，两位请慢用。” 魃老板，把两份草莓麻婆豆腐从托盘中取出，无视陈羽充满怨念的眼神，放在餐桌上。 望着散发着诡异、混沌气息的草莓麻婆豆腐，陈羽咽了口唾沫，实在没有想吃的冲动。 “我先开动啦！” 看着奈雅丽以一种气吞山海的豪迈，一口一口把那足以致死量的辣椒汤汁送入嘴中，陈羽稍稍把自己那盘草莓草莓麻婆豆腐往奈雅丽那边挪了挪。 邪神喜欢吃邪神料理，似乎没什么毛病。 就在陈羽静静的看着奈雅丽把自己那份吃完后，开始品尝自己的那份草莓麻婆豆腐时，一位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出现了。 一留着棕色短发，胸前佩戴着十字架，穿着深蓝色风衣，眼色暗淡的男子走进了这家中华料理店。 言峰绮礼？ 这是这是第二次在这家店见到他了。 来两次见两次，莫非你天天来这家店吃饭不成？ 没有混淆咒的掩饰下，走进店门的言峰绮礼自然也看到了陈羽和奈雅丽。 “真是想不到，caster。居然会有英灵吃草莓麻婆豆腐，真是邪恶异端！” 看到奈雅丽盘子里的食物后，言峰绮礼皱着眉头，原本平静的声音高了一丝声调。 奈雅丽一边咀嚼，一嘟囔着：“要你管，烦人的家伙。” 本以为言峰绮礼会继续斥责，却没想到对方端正的在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这是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caster，还有其aster。” “不，应该是第二次了。” 陈羽矫正道，第一次见面时用了混淆咒，言峰绮礼没有印象也很正常。 “哦？是吗……看来我的认知还是不够准确。魃老板，一份特辣麻婆豆腐，谢谢。” 言峰绮礼双手交叉，把胳膊放在桌子上，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奈雅丽吃饭。 若吃饭的时候有人一言不发的用空洞冷漠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想必谁也会没有心情吃饭吧。 奈雅丽也是一样，在言峰绮礼不带感情的眼神下，居然慢慢的停止了进食。 轻皱眉头，像是在询问，对方是不是来找茬，是不是要打一架才行。 “不用过于在意我，caster。你就当我是一个普通的食客就行，毕竟我已经不再是aster了，你我之间没了战斗的理由。” 或许看出奈雅丽的疑问，为了消除对方心中的疑惑，言峰绮礼伸出手背，让对方查看。 三条令咒都用掉的情况下，手背上的令咒就像是被洗掉的纹身一样，只剩下点点的轮廓。 “如今assass真的被你们消灭，按照圣杯战争的规定，我已经退出了这场圣杯战争，我们之间现在并没有厮杀的理由。” 不同于之前虚伪的退场，失去了全部令咒与assass的言峰绮礼真的准备退出圣杯战争。 即便言峰绮礼能找到新的从者与之结缔契约，也无法令从者听从自己的安排。 不如果断退场，以明哲保身。 也正因如此，此时的言峰绮礼变得无所事事起来。 但无所事事并非宁静，心灵的空洞就是心灵的痛苦。 所以无事可做的言峰绮礼才会下意识的选择来这里，在离开这里前，用极致的麻辣来刺激自己空洞的内心。 看着眼神依旧黯淡无光的言峰绮礼，即便不用摄神取念，陈羽都能感觉到他心灵下的干枯。 如同失去目标的彷徨之人，那种空洞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所以……吉尔伽美什还没教会言峰绮礼何为愉悦？ 一想到这，陈羽示意奈雅丽继续吃自己的，自己则是朝着言峰绮礼问道：“既然你已经退场了，能问一下吗？你参加圣杯战争的愿望是什么？” 言峰绮礼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愿望寄托于圣杯上。说来可笑，都说参加圣杯战争都是被圣杯选中的人，可即便assass已然退场，我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圣杯选中……” 不过说着说着，言峰绮礼停顿了一下，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与他相似的身影。 看到停顿下来的言峰绮礼，陈羽敏锐的察觉到里面定有隐情。 继续追问道：“如果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那你脸上就不会看起来如此失落了。” “居然如此明显吗……” 言峰绮礼下意识的抚摸一下脸庞，一想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和对方交锋的资格，心中有些惆怅。 “我只是对一个人……有些在意罢了……” “谁？” “卫宫切嗣！” “为什么？” “因为我感觉他是和我相似的男人，我很好奇对方为什么要参加圣杯战争……原本以为能在这场战斗中与之交锋，没想到就这么草草的退场了……嗯，魃老板，放这就好，谢谢。” 魃老板端过来的麻婆豆腐打断了言峰绮礼的话，比起再谈论起无法争锋的卫宫切嗣，还是眼前这盘麻婆豆腐给它的“愉悦”感更大一些。 看着迫不及待的大口品尝新麻婆豆腐的言峰绮礼，陈羽心中升起了恶作剧般的想法。 “你知道吗，绮礼神父，其实我知道卫宫切嗣的愿望是什么……” 看着依旧是狼吞虎咽，但动作已经慢下来的言峰绮礼，陈羽的嘴角弯起一抹笑容。 “卫宫先生他啊，他想成为正义的伙伴，想拯救世界，创造出人与人之间不起纷争的幸福世界。” “什么！！！咳……咳……咳……咳！水水水！” 在公众面前投放炸弹，击落有很多乘客的飞机，制造多起无差别恐怖事件惨案的主角，你给我说对方的愿望是成为正义的伙伴，拯救世界？ 这算哪门子的正义伙伴？恐怖分子界的吗！！！ 即便是内心空洞，不知道美丽如何物的言峰绮礼，也被陈羽的发言给呛到了。 而且还要创造出人与人之间不起纷争的幸福世界，这简直就是天方奇谭。 如果是只是个人、邻里、社区之间幸福和谐，言峰绮礼还能想象的出来。 可一旦扩大范围，城市与城市，地区与地区，国家与国家之间…… 不同种族、不同宗教、不同语言的人类生活在没有纷争的地球上…… 这怎么可能，根本就是痴人妄想！ 毕竟人类就是会学习、会成长、会竞争的生物。 除非整个世界都坏掉了，不然这种离谱的愿望根本不切实际！ 那种人……会许下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吗？ 言峰绮礼咳嗽着，咳嗽着，就沉默了下去。 真是无聊的愿望。 无趣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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