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芬里尔

夜晚商业街也灯火通明。</p>

流浪的旅人推开小门，往店内一坐，老板便了然地给他端上一大壶酒。</p>

风沙被绿树格挡在外，精力尚足的孩童在喷泉边戏水。</p>

一双眼睛将这些场景看在眼中。</p>

“没想到，当初破败的边城，如今也有这副样貌了。”芬里尔的斗篷被风吹起，她用手按了按，防止斗篷被吹飞。</p>

而在她的右手边，站着另一个斗篷人。说是人不太合适，因为斗篷下的脸是蜥蜴的脸。</p>

蜥蜴听了芬里尔的话，只张开嘴吐出舌头，嘶了几声。芬里尔听不懂它说什么，可能在蜥蜴听来也是一样。她温柔地笑着。</p>

“跟你说也没用。”</p>

即使被神赐予了智慧，蜥蜴也不擅长人的语言，它不能理解芬里尔在说什么，也听不出她语气里的一点感慨。</p>

他们二个长老被派来恺耶堤，作为最为特殊的刺客——刺杀敌人的领袖。</p>

不过阿尔贝托不知道敌人的领袖是谁，但既然是大本营，全都毁了就不行了？</p>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p>

蜥蜴吹了一会儿风，已经等不及了。它调动神力，大地似乎在轻微震动。</p>

但很快，震动就停止了。</p>

他们同时紧惕地瞳孔竖起。</p>

周围有另一种神力。不同于阿尔贝托的所有神力，这道神力给人的感觉阴森、霸道。它仿佛就长在敌人的心脏上，只等着一声令下就用力捏下去。</p>

那道神力只是围绕在他们身边，再往某个方向延伸。</p>

是邀请。</p>

或者说是战书。</p>

芬里尔认得它，“是凯因斯吗？”</p>

她接下了战书，蜥蜴回头看了眼城镇后，跟了上去。</p>

他们一路跑出了城镇，沿着神力，跑入比高加索山脉。山间静悄悄的，秃石耸立，没有虫鸣。浓雾占领了整个山脉，它揉捏着森林的绿意，令其变得黝黑、粘稠。</p>

而在山间的一块平地上，凯因斯等在那里。</p>

芬里尔停了下来，她微微躬身，警惕地搜索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才重新直立身体，用一贯温柔的语调说，“好久不见，凯因斯。”</p>

说完，她自己也觉得不对。“不，我们不久前刚接触过。虽然没有像这样面对面谈话。”</p>

浅绿的眼睛上下端详着凯因斯，“你的成长真让我惊讶。”</p>

蜥蜴疑惑地嘶嘶，另外两人都没理它。</p>

少有人知道凯因斯和芬里尔的关系。他们不知道找芬里尔治疗次数最多的除了贝篱，就是凯因斯。</p>

贝篱十分珍惜兵器，格里菲思的教导很是粗暴，在几次凯因斯要坏掉时，芬里尔都会拉一把，将他修复完整。</p>

治疗时芬里尔会聊上几句，而凯因斯则一言不发。</p>

此时芬里尔的神情与曾经给他治疗时一样，一样柔和，就像给迷路旅人指引道路的精灵，“能跟我说一说吗，为什么要背叛？”</p>

凯因斯则说道，“比起我，你才是叛徒。”</p>

“我？”芬里尔疑惑地想了想，“我不记得自己有背叛谁。”</p>

“站在这座山里，你没想起来吗？”</p>

芬里尔先是沉默，然后说道，“我没有背叛母亲哦。”</p>

一道狼嚎响彻天际。</p>

浓雾里传来巨物移动的声音，沉寂的山被唤醒了，发出清醒后的震动。</p>

忽然，白光一闪而过。一匹小山高的巨狼出现。正是泽莱斯他们先前战斗的狼王。</p>

狼王身上的伤好了不少，被电得焦黑的毛皮又变回雪白。它矗立在芬里尔面前，两双锐利的兽瞳对视。</p>

忽然，芬里尔伸出手，抚摸巨狼。“我回来了，母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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