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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替身”

姜仪并不是个愚笨的人,所以想通这一点,所花费的时间只需要短短一个晚上。</p>

或许都不需要一个晚上。</p>

说爱很难,但是选择很简单,一定要选择一个人,那姜仪希望是祈云。</p>

是本能和理智在做出决定,他不能放祈云走。</p>

在祈云这里,姜仪从来都顺风顺水,没有受过任何挫败。人这一生,想要遇见这样的一个人,概率实在太小了。如果真的只是为了一时的痛快,就这样让祈云逃离自己的世界,碰见下一个,还不知道要是什么时候。</p>

姜仪垂下眼,漆黑的眼睫很轻地扑了一下,遮掩去那些阴暗的,难堪的扭曲,旋即被懊恼的难过所替代:“……对不起。”</p>

他顿了顿,似乎纠结许久,因为太过难受而微微躬下身子,低声说:“我那样说你,你是不是讨厌我了。”</p>

祈云不说话,他也不在乎,自问自答起来,声音更低下去,比起说话,倒更像是呢喃:“讨厌我也很正常。……我只是怕你不要我了。”</p>

姜仪拥有一张极其便于示弱的脸,说起这些谎话时,甚至不需要提前打好腹稿。</p>

他试探性地顺着衣袖,指尖触碰上祈云冰凉的手背,不虚不实地搭着,强调什么一样,咬字有点重地再次重复:“我害怕你不要我。”</p>

姜仪半出神地数对方手背上残存的针孔,继续表演着自己的深情款款:“我太害怕了。我不敢告诉你,也没有想到你会知道,我本来以为,可以等我解决这件事,我们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p>

问题被抛出去,祈云抽回被姜仪抓住的手,没法再避而不答:“这不重要。”</p>

“这重要。”姜仪有点迫切地挪了下凳子,声音几乎要带上哽咽,说的急了,转而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止住,一秒都没有停歇:“……是你看我手机的那一次。是不是?”</p>

祈云又不说话了,这次的沉默,是给出默认的答案。</p>

他听见姜仪话语中的哭腔,身子不自觉地僵硬。好半晌,还是半撑着床垫,坐起上半身来。</p>

“祈云,我没有想要跟你吵架的。”姜仪垂着头,抿紧的唇泛着白。他眨了下眼,泪水很听话地从眼眶掉落,滴在祈云的手背。</p>

水花顺着手背的弧度蜿蜒下去,祈云如同被什么烫到,躲避瘟神一样,迅速将手抽了回来。</p>

“但你态度变化得好明显,”姜仪还在说,说着说着,真的感到委屈起来。多少带了点感情,不过他垂着眼,所以将那点由心而生的愤怒掩饰得很好:“我太慌了……我怕你下一秒就要离开。”</p>

“我不想,所以说气话。可是我也很疼,祈云。”他终于仰起头,在祈云收回视线之前,适时地将自己的泪痕暴露得彻底:“我不是想让你难过,我只是以为,这样可以证明你还爱我。”</p>

说的并不完全是假话,姜仪拧起眉,眼泪像是开了闸,不要钱地往下掉,很快将一块床铺浸出深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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