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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演训和挑衅48

搞定了城门口的事情,李文纲才看向周正道:“军卒演训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p>

周正挺直了腰板说道:“演训了几日,已初见成色。”</p>

李文纲捻了捻胡子道:“嗯,我的时间不多,所以也没给你留多少时间,明日需全力以赴,镇北关附近的军屯,能否振作起来,全看你的了!”</p>

“相国大人放心,属下定全力以赴!”周正沉声说道。</p>

李文纲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已经派人去叫其他军屯的军官了,明日晌午之前,他们必到!”</p>

“你们一路舟车劳顿,趁着这个时间,抓紧休息一下!”</p>

“林总兵,可给他们准备了住处?”</p>

林业道:“准备好了,等会我让人带他们去!”</p>

“好好好!如此便歇息去吧!”李文纲挥了挥手,示意周正离去。</p>

后者也不多留,躬身施礼后,便转身离去。</p>

等他走远之后,李文纲的脸色恢复了平静,他看向林业道:“林总兵,此人你觉得如何?”</p>

林业眉头微皱,片刻后,他沉声说到:“十年后,可接我的位置,但还需历练。”</p>

这个答案李文纲十分满意,他看向林业道:“那我要是把他调到镇北关,你能给他个什么职位?”</p>

后者有些意外,他看出了李文纲想要提拔周正的意思,但却没想到这么急。</p>

他这军屯屯长的职位还没坐热乎,便要调来镇北关,还要自己给职位。</p>

丞相向自己开口,这职位自然不可能给低了,但太高的话,林业又怕他把握不住。</p>

毕竟镇北关和白沟屯完全不同,这里可没有土地地主供你搜刮钱财供养军卒,贸然将其调来,若是他无法适应,搞不好反而会适得其反。</p>

思虑片刻后,林业说道:“尚有一名百户空缺。”</p>

此话一出,李文纲的笑脸顿时僵住。</p>

开什么玩笑,周正在白沟屯管着四百多人,军职上可堪比千户,来了你这,不平级调遣便罢了,你还要降级。</p>

眼见李文纲神色不对,林业只得解释道:“确实没有其他合适的职务,我总不能让他来了便当副将吧!”</p>

这是什么屁话,你真有心用他,随随便便都能挤出来一个合适的职务。</p>

李文纲心中不悦,但也不会在这里与之争吵,所以他只是不咸不淡的说到:“既然没什么空缺,那此事还是缓上一缓吧。”</p>

说罢,他拂袖而去。</p>

林业也不在意,虽说李文纲是丞相,但他作为镇北关的总兵,也算是手握实权。</p>

最主要的是,现在朝廷正需要他帮忙看住大乾的北大门,别说李文纲,就算是皇帝来了也没用。</p>

与此同时,各大军屯的军官们也收到了李文纲的调令。</p>

之前李文纲曾一个军屯一个军屯的转过,并对所有的军屯下达了改制的命令,然而效果却不大。</p>

究其原因,还是大家舒服日子过惯了,突然要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任谁也不会轻松答应。</p>

所以,各种阳奉阴违,各种叫苦,要条件便出现了。</p>

李文纲虽说是丞相,但也不可能将所有军屯的军官全都免职查办。</p>

更何况,有了严峰的前车之鉴,其他军屯的屯长,早就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烂账全都平的差不多了。</p>

至于被侵占的土地,暂时也全都回归军屯名下,等李文纲走后,该怎么来还怎么来便是。</p>

对此,李文纲也无可奈何,没办法,他只得找镇北关的总兵林业。</p>

林业的回答也很干脆:“要是这些军屯能拾掇出来,我早就拾掇了,还用等你来?”</p>

当然,原话肯定要委婉一些,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p>

大乾开国到现在,军屯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各种烂账数不胜数,根本算不过来。</p>

林业也曾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过,甚至还将几个军屯的屯长当众斩首,并让自己的嫡系手下顶了上去,希望能恢复军屯的战斗力。</p>

然而,当自己的嫡系手下成为新的屯长之后,要么被军屯剩余的糟粕腐化,要么便是两眼一抹黑,折腾半天什么也没折腾出来,更有甚者,直接将军屯搞得一团糟。</p>

之后,林业也算是明白了,如今的军屯完全就是个粪坑,谁碰谁一身脏,所以他便将所有的精力用到了管理镇北关的军卒上。</p>

至于军屯,他是一点精力也没。</p>

而现在,周正的出现,却是给了林业一点希望。</p>

这家伙要手段有手段,要品行有品行,要能力有能力,短短两个月,便将原本全是佃户的白沟屯改造成了这般模样。</p>

如果真能从他身上吸取一些经验,并将其余的军屯改造成这样,那对镇北关的助力绝对是巨大的。</p>

所以,林业对这次演训也十分支持,在李文纲下令要所有人前来观看演训的同时,他本人也给这些人打了招呼。</p>

明日,谁如果在午时之前无法赶到,便以不遵军令的罪名,立即斩首。</p>

虽说不乐意去,但有这条军令在,他们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p>

当然,例外还是有的,比如黄耳营的宁五,自从上次交上去一百多个人头之后,他老爹对他大加赞赏,并且告诉他,已经走了门路,用不了多久,宁五便会升官。</p>

所以,这次去镇北关,宁五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就算挨了骂,用不了多久,他也会调走,所以根本不担心。</p>

再比如,松山营的刘胜,作为镇北关麾下二十八军屯中所管辖面积最大,人丁最多的松山营。</p>

刘胜也算是个人才,在别人都无底线的压榨兵卒,售卖军屯土地来捞钱的时候。</p>

刘屯长却牢牢的将所有的土地全都攥在自己手里,当然,他也不是什么好人。</p>

这位爷,直接将松山营一千八百多军卒都变成了自己的佃户,军卒们所种的田地,除了交给朝廷的赋税和他们自己的吃食,剩下的全都要交给他。</p>

而他则利用这些粮食和钱财,招募了一群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兵卒,人数有两百人。</p>

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最重要的是,其中一百人,甚至还是骑兵。</p>

在刘胜看来,自己手下有如此战力,应当得到李文纲的青睐。</p>

然而,当李文纲得知他用一千八百军卒,养了两百私兵之后,不仅没有赞赏,反而是将其臭骂一顿,并严令他今后不得再这么做。</p>

当然,李文纲也只是训斥了一通,并没追究刘胜的罪责,毕竟转了这么多军屯,唯一有战斗力的就这个。</p>

刘胜挨了骂却并不服气,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前两天他收到消息,说李文纲打算让白沟屯的军卒去镇北关演训。</p>

给他们这些人做个榜样看看。</p>

这下刘胜可坐不住了,白沟屯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哪里能训练出什么军卒?</p>

所以,收到消息的刘胜,当即点了自己的两百精锐,也向着镇北关进发了,他誓要在镇北关好好表现一番,以证明自己的治军方法是对的。</p>

就这样,镇北关治下,二十八个军屯的屯长,在今日晌午的时候,全都来到了镇北关。</p>

城外的校场之上,周正手持令旗站在最高处。</p>

而他手下的兵卒们,则已站好了队列,张桓、鲁大壮、何必三人立于队列最前方,等待着周正军令的下达。</p>

校场之外,许多镇北关的兵卒们也前来看热闹,昨日周正把林齐打趴下的事情早已传开,这些人都对周正产生了好奇,所以他们自然也想看看周正麾下的兵卒,是个什么货色。</p>

高台背后。</p>

李文纲、林业二人端坐在椅子上,一脸镇定的看着眼前的军阵。</p>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p>

只看了军阵一眼,林业便知道,周正对这次演训是下了苦工的。</p>

二百多名军卒分三个阵列站定之后,这些人便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连说话的都没有一个。</p>

这执行力,就是正规军中也极为少见。</p>

而其他二十七个军屯的屯长,此时也全都站在校场周围,审视着眼前的这支军队。</p>

来之前还不以为然的那些军屯屯长们,在看到白沟屯兵卒们的阵列后,也不由得暗自咋舌起来。</p>

“嘶!这些人真是军屯兵吗?不会是林总兵,用他的精锐假扮的吧!”</p>

“我觉得像是,军屯兵哪有这气势!”</p>

“哎哎哎,没有证据的事情别乱说,李相就是给我们演示演示而已,我们瞧个热闹便是了,等他走后,该干嘛干嘛去!”</p>

“对,还是别和李相抬杠了。”</p>

看着一众军屯屯长在那交头接耳,林业站起身来,轻声道:“军卒们都知道阵中严禁喧哗,你们这些军官们难道都不知道吗?”</p>

此话一出,一众军屯屯长们,赶忙闭上了嘴巴,像是被老师训斥的小学生一般。</p>

而刘胜和宁五则略有不同。</p>

前者死盯着周正,脸上满是不爽。</p>

后者则乐呵呵的看向军阵,看那架势,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热闹的。</p>

林业并未理会他们,而是看向周正说道:“好了,开始演训吧!”</p>

“是!”周正应了一声,随后举起了令旗道:“全军列阵!”</p>

一声令下,二百多人散开,之前演训的阵法亮了出来。</p>

不等他人细看,周正便厉声道:“冲锋!”</p>

“杀!”鲁大壮、张桓三人带头呼喊,一时间杀声震天。</p>

同时,军阵中的弓箭手也开始向着前方射出弓箭。</p>

这些弓全都是强弓,拉满之后,射程都在一百步以上,一声令下,数十支箭矢便嗖嗖嗖的向前飞去。</p>

同时,步卒们也开始正面突袭,盾牌手模拟被攻击的时候用盾牌格挡的动作。</p>

短刀手和长枪手则在演示进攻的动作。</p>

所有人整齐划一,杀气腾腾!</p>

连续冲杀一阵过后,周正令旗一转,下令道:“左右两翼包抄!”</p>

闻言,鲁大壮和张桓当即带领麾下的几十人,从左右两翼开始向前急行军,快速行进的同时,这些人的军阵,却也没有半分松散的迹象,弓箭手们也在一边前进,一边向着前方射箭。</p>

两只队伍,从左右两翼绕了一大圈之后,各自交换位置回到了何必两翼。</p>

看到这一幕,就连前来围观的镇北关兵卒们也忍不住齐声叫好。</p>

参加过实战的他们,自然明白穿插途中,保持军阵完整的重要性,这些人在如此快速行进的情况下竟能保持阵型丝毫不乱,这一点他们也未必能做到。</p>

“中军向后保持防御阵型!”周正再次下令。</p>

指挥中军的何必,大手一挥道:“列阵,防御!”</p>

一声令下,中间那七十人随即向后散开,并摆开了防御的架势,将左右两翼的军卒牢牢护住。</p>

“杀!”周正挥动战旗。</p>

何必七个军阵随即同时向后推进,箭矢乱飞,春日的暖阳映照着刀剑上闪闪发光。</p>

“团!”</p>

又是一声令下,二百多名军卒随即围绕成团,将弓箭手们保护在中心,外围则是普通步卒,这是绝对防御的姿态,可以抵抗少量骑兵的冲锋和切割。</p>

“散!”</p>

“聚!”</p>

……</p>

周正的军令一个接着一个的下达,兵卒们也根据军令做出了各种阵型的变化。</p>

无论周正下达什么样的军令,当所有人再次聚集到一起的时候,不仅队伍整齐划一,甚至站位的位置,都几乎没有错位。</p>

一连演示了十几种变阵阵法之后,周正高高举起令旗道:“集合!”</p>

踏踏踏……</p>

兵卒们迅速归拢原位,很快三支队伍再次聚合到了一起,除了军卒额头上的汗水之外,他们就像是一直未曾移动过一样。</p>

看到这一幕,就连一向治军严苛的林业也忍不住道:“好!”</p>

李文纲更是喜笑颜开,之前他还担心周正会将此事搞砸,但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有本事啊!</p>

围观的镇北关军卒们亦是集体开始鼓掌。</p>

作为主要观众的军屯屯长们,看完这军阵演示之后,一个个也全都傻了眼,当然,更多的人,还是怀疑这些军卒是林业从自己军中挑选,并帮忙演练的。</p>

周正只不过是个表演者罢了。</p>

然而,就在整个校场一片欢腾的时候,刘胜却是一脸不悦的站了出来。</p>

“周屯长,你这军阵演练的确实不错,不过行军打仗,看的可不是这些花架子,那是要真刀真枪的干仗的。”</p>

“你觉得,凭你手下这些军卒,能挡得住大辽骑兵的冲击吗?”</p>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吸引了过来。</p>

当看到刘胜那嚣张的脸后,很多人暗自吐了口吐沫。</p>

这家伙当了松山营的屯长之后,松山营附近的军屯可遭了殃,被他抢地盘不说,有时候,这家伙还会让手下劫掠,真是流氓的紧。</p>

其他的军屯自然也想过反抗,但很多军屯的总人数都不及松山营的零头,再加上刘胜麾下那两百精锐军卒,其他人更是应付不来,所以他们也只得忍气吞声。</p>

如今,这家伙露头,摆明是要找周正的茬,所以,在看热闹的同时,这些人也暗自期待,周正能好好的将其收拾一番。</p>

面对一脸轻蔑的刘胜,周正不咸不淡的问道:“你是谁?”</p>

“松山营屯长刘胜!”刘胜神情倨傲。</p>

这时,和周正相熟的宁五凑了上去说道:“这个刘胜是松山营的屯长,他用从一千八百军卒身上赚的银子,养了二百名精锐军卒十分厉害,其中还有一百骑兵,若是没有把握还是别招惹他的好。”</p>

周正微微点头:“我知道了!”</p>

随后,他又看向正坐上的李文纲和林业。</p>

只见这二人依旧坐在椅子上泰然处之,他们嘴角挂着微笑,静静的盯着场上。</p>

他们两个不表态,那便是默许了让周正自行解决了。</p>

后者自然也不会再惯着对方,他说道:“原来是刘屯长,失敬失敬!”</p>

“刚才你说你说我的军卒挡不住大辽铁骑的冲击,我想请问,是多少大辽骑兵?又是何装备?在什么地方交战?不知阁下是否能说个明白?”</p>

刘胜冷声道:“人数不多,就一百人,装备也和咱大乾的骑兵一样,至于地点,就在这,你这两百人能挡住吗?”</p>

周正思虑片刻,然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道:“打不过,骑兵打步兵本就占尽优势,这里又没有什么地形可以利用。”</p>

“如果硬要打的话,我估计就算能将其击退,我方至少也要损失四十人以上,所以我不会在这种地方和对方的骑兵硬碰硬。”</p>

刘胜一听,当即便笑了出来:“呵呵,你以为你是谁?以对方骑兵的速度,还轮得到你来挑选战场吗?”</p>

“依我看,你这些所谓军阵演训,不过是花架子而已,真正上了战场,屁都不是!只能任由北辽骑兵屠戮。”</p>

看着对方嚣张的样子,周正只觉好笑,这家伙,真以为有一百骑兵便天下无敌了?</p>

不过终究也算是友军,此时与之较真倒是显得有些小家子气。</p>

于是,周正只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是不是花架子总要到战场上看,打嘴仗,可是打不出来的。”</p>

眼见周正还是不服,刘胜当即道:“不必到战场上,这样,就你现在这两百多人,我也派出两百多人,咱们打一场,你敢不敢?” 搞定了城门口的事情,李文纲才看向周正道:“军卒演训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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