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又是一脚将他踢开，咬牙道：“老猪狗，你且看好了！”</p>
他回身对士兵喝道：“你们莫要拦他。”</p>
待青年冲出十几米远，他取下背上长弓，搭上箭簇拉满弓弦，嗖的一声，箭矢飞出，追着青年透颈而过，带起一篷血雾。</p>
“儿啊！”老者大叫一声，悲恸难抑，双腿一软瘫在地上。</p>
军官走上前来，俯视他道：“你儿子不用上战场了，这回可如你愿？”</p>
老者双眼通红，疯一般暴起扑向他，“畜生，老夫和你拼啦。。。”</p>
军官抬起右手，迎前一送，剑尖透老者后心而出。</p>
老者前扑之势戛然而止，双目含泪，瞳孔渐渐扩大。</p>
那军官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p>
他一脚撑在老者胸口，老者向后仰倒，军官顺势抽出铁剑。</p>
血剑入鞘，老者尸身同时倒地。</p>
这一番情景，让所有村民都吓得呆了，站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p>
军官环顾四周，“各家凡足十四岁的男丁，至少要出一人，再敢有违者，这父子便是榜样！”</p>
舅父一家也在门口张望，那宋平已经尿了裤子。</p>
舅父舅母绝望间，忽听到“至少要出一人”这句。</p>
这句话此时不啻特赦令牌，让二人死灰般的眼神瞬间闪亮起来，同时转头看向白燕飞。</p>
二人的目光很好懂，那是不由他不答应的。</p>
舅母不出所料，可舅父的一般无二让白燕飞心里发凉，心道：“便是如此吧，从今往后，我白燕飞再没一个亲人！”</p>
“就由我去吧！”他平静的说道。</p>
接下来再未起什么波澜，各家各户依规遣子前去登记，过后留半日给新兵收拾东西，话别家眷。</p>
白燕飞无话和那三人再说，只来到表弟跟前。</p>
豆儿一见他就笑，舅母只在心情好时与其玩乐，稍有烦躁，就推给白燕飞。</p>
长到快两岁，他最亲近的人并不是母亲，而是这个外姓表哥。</p>
他伸出小手摸着白燕飞的脸，“哥。。。哥。。。糖。。。糖。。。”</p>
白燕飞几乎没有收入，只在买菜时余出一些给他买糖豆，他便总是记着。</p>
“豆儿要乖哦，表哥以后不在你身边，你要乖乖听话。”</p>
不知他是否听懂，两只小胳膊环住白燕飞脖子，“豆。。。乖。。。哥买糖。”</p>
白燕飞怕他贪食，有了糖豆不敢一次都给他，此时摸了摸口袋，掏出最后两粒，递到了他的小手里，“吃吧。”</p>
豆儿拿起一颗放在嘴里，另一只手拿起另一颗送到白燕飞嘴前，“哥。。。吃。。。”</p>
白燕飞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p>
这个家中真正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豆儿这么个‘小人儿。’</p>
此刻到了离别之时，才知道心中居然是这样的不舍得。</p>
“不知你以后会长成个什么样的人。”</p>
白燕飞想起他的亲哥宋平，内心烦躁，不愿接着往下想了。</p>
抱起豆儿亲了亲，转身走出了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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