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得对吗？”她这么问自己。</p>
她知道自己没错，但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态度对不对。也许，她可以缓和一点，好好把话说清楚。可她不是没说过！她不知道说了多少话，结果老妈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p>
她有时候觉得，为什么有些人老了就会变得不可理喻，他们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儿没有注意到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了什么。</p>
在江若华看来，人老了最可怕的不是皮肤变皱，躯体衰老，而是观念的禁锢，从此再无改变的可能。</p>
那些被时代抛弃的家庭主妇，那些被旧观念禁锢的老人，那些躺平躲避内卷的年轻人，归根结底都是适应不了社会变化的一群人。社会竞争太残酷了，残酷到无法容忍弱者。</p>
江若华知道老妈的想法，她始终不相信女儿能在这个社会上独立生存，所以急着给她找个归宿，或者她认为女人根本无法独立于男人活着。</p>
这个时代给女性的课题比男性沉重得多，或者千百年来如此，只是女性第一次觉醒。</p>
她突然想到，柳月为什么找她买保险，仅仅只是因为信任她吗？江若华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午饭。</p>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个鸡蛋，给自己煮了一个荷包蛋，又找出一份葱油面，便起锅烧水，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一年一度的大扫除，还没做呢。</p>
柳月已经退房，正坐在去火车站的车上，孙建平心里难受，一路上很少说话。倒是柳月一直在说个不停。</p>
到了火车站，孙建平要找地方停车，然后送她进站，却被柳月拒绝了：“这里停车不方便，我自己下车，你赶快回去吧。”</p>
孙建平不同意，还是把车开到火车站附近的停车场，下了车，一路拖着行李到了进站口。柳月便不再坚持，看着孙建平的侧脸，心中无限欢喜。</p>
眼看着分别在即，两人心里都是难舍难分，孙建平抱着柳月，重重地在她额头一吻：“新年快乐！节后上海见！”</p>
柳月点点头，接过行李箱，转身向进站口走去。突然，她转身向孙建平飞奔过来，一下子扑到他的怀里，两人紧紧拥抱了一起。</p>
过了一会儿，孙建平说道：“要不，留在江州过年吧。”</p>
柳月抬起头来，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笑道：“你说呢？”</p>
孙建平想了一想，还是牵起她的手：“走吧。”</p>
他看着她走进车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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