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紧攥着哥哥的手，边走边看着前面被人捆住的娘亲。</p>
听人说，等官府的人来了，娘亲与那个崔四儿便会被一起交给他们抓走。</p>
“她做了没机会改正的错事。”陈方抹了把眼泪，“她害死阿婆的儿子，阿婆也不会原谅她的。”</p>
“呜呜——”陈正又大哭起来。</p>
陈方拿袖子把眼泪抹干，“弟弟放心，哥哥会照顾好你与阿婆！”</p>
……</p>
与崔家无关，崔家门外的人就都散了。有一部分回了家，还有很多人随老族长等人一行去了陈家，崔江家这边倒是很快落了个安静。</p>
请姜落落进了屋子，刘雪娘就去找药。</p>
崔江则去了另一间屋中看他生病的老母。</p>
刘雪娘做事很麻利，不一会儿就帮姜落落包好伤口。</p>
“你也真胆大，万一崔四儿下狠手，可不是就这点伤。”</p>
伤不在大小，而看位置。</p>
心口，那可是最要命的！</p>
“我心中有数。”姜落落道。</p>
这话，崔江也刚说过。</p>
刘雪娘又为姜落落找了她自己的衣衫。</p>
是压箱底的旧衣，布料不错，粉色的样式，很好看。</p>
“你先换上，别嫌弃是我穿过的。”</p>
“谢谢。”</p>
姜落落没客气，从刘雪娘手中接过衣衫便换了。</p>
从这件明艳的衣衫可以看出，刘雪娘当年是个娇俏的女子。当然，如今四十左右的她仍可谓轻盈秀丽，是这个年纪的女人少有的。</p>
“是我该谢谢你。”刘雪娘向姜落落行了个礼。</p>
姜落落赶紧回礼，“你没做过的事，官府也不会冤枉你，迟早会还你清白。”</p>
“很难的。”刘雪娘轻轻叹口气，“把此事寄托给官府，真不如遇到你。”</p>
“若没有我出现，在祠堂与官府之间，还是选择官府比较好些。”</p>
刘雪娘一愣，她没想到姜落落还知道他们曾有过这个选择。</p>
姜落落笑笑，“我的出现是个意外。”</p>
她只是正巧来卧石村，碰到此事。</p>
“多亏有你夫君撑着，否则落到祠堂，你的性命难保。”</p>
法不责众，尤其是族里的事。</p>
这就是此世道的不公，族人将一个犯了大错的人狠狠处置，即便错了，官府也难以判罚为首的族长，因为那是整个族人的态度，总不能将整族的人都砍了头。</p>
所以，曾听说有人被浸猪笼溺死，可没听说哪个安排猪笼的人伏法。哪怕最终是弄错了，也没人会为这个错偿命。</p>
刘雪娘诧异地看着姜落落。</p>
大多数人都是被崔江震慑，除了他是卧石村的第一个秀才，这些年没有谁再真心夸他别的东西。</p>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看似是真心在为她夫君说话。</p>
“不必惊讶。你夫君撑着此事，其实并非不愿自己的姓名记载在祠堂谱上，而是他真心信你，想为你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p>
“也正因此，我才没有随众逐流，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姜落落又道。</p>
“你这看法都是……都是受龙王指引吗？”</p>
刘雪娘盯着姜落落的脸，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句犯众怒的话，我不信龙王。若真有龙王灵力在世，哪儿还有那么多死不瞑目的冤魂？你家不是也还有一条没有结果的人命？龙王帮你们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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