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之面露意外之色，随后又深深皱起了眉。 </p>
“楚天原配不上你，朕饶他一命，由你处置便好，但……纵然你与他和离，也并非为了成全颐春。” </p>
“皇上……” </p>
顾晋之抬手打断卫挽的话，满脸慈爱地看着她，“朕从未想过，要以这种方式与阿挽见面，阿挽这些年辛苦了。” </p>
可卫挽却未看出他眉眼中有半分真诚。 </p>
他本可以不用说这些场面话。 </p>
他自己不信，她更不会。 </p>
但她实在思念家人，便顺下顾晋之的话：“阿挽自作自受，民女的父亲与家人才是辛苦。” </p>
顾晋之捏了捏眉心，唉声叹气道：“朕看了一天奏折，实在乏了。” </p>
卫挽嘴角抽了抽，低头掩下失望，毕恭毕敬地退后三步。 </p>
“那民女先告退了。” </p>
走出皇宫时天色已暗。 </p>
卫挽有些心不在焉，越想越觉讽刺。 </p>
事隔五年她终于可以回京，却回不去卫家，她仍要背负着冤屈，继续与家人承受这份离别之苦。 </p>
皇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要留楚天原这条狗命。 </p>
明面上，似乎为了她卫挽才饶了楚天原，事实是为颐春所留。 </p>
好个帝王之心。 </p>
借口归还楚天原任她处置，却是将楚天原的性命交给她，让她保护！ </p>
因为顾晋之懂她，以她的性子，必杀楚天原。 </p>
她借刀杀人一计未能完全落实，或许已被顾晋之看穿，如今她再想动手，可得掂量掂量了。 </p>
想想她竟笑出声来。 </p>
报复一个人并不是非杀不可。 </p>
比生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p>
* </p>
她方才走出皇城，见楚家的管事王伯守在一辆马车前。 </p>
“少夫人，”王伯紧张道：“老夫人让我在这里等您呢，让您务必先回家一趟。” </p>
卫挽略一迟疑，“好。” </p>
若非王伯过来接人，她本打算直接出城去广照寺，既然老太太出招，她迎着便是。 </p>
* </p>
“卫挽你个扫把星！” </p>
卫挽前脚进门，一只茶杯直奔她门面飞来。 </p>
她稍一偏头便躲了过去，面色淡淡地问道：“婆婆，又有何事惹您动怒啊？” </p>
老夫人余怒未消，看了眼身边的楚念，“念儿你说，你这糊涂嫂子今日做了什么！” </p>
楚念恨恨地盯着卫挽。 </p>
“托大嫂的福，我在广照寺被一个臭女人给打了，躲在花园里没敢见人，之后我听两位夫人说起斋宴上的事，说大嫂你得罪了公主，害公主当众出丑，让人指责她未婚先孕！还好大夫误诊，不然皇家的清白都要让你给毁了！” </p>
楚念脸上搁不住事，咬牙切齿道：“虽然事情平息，但你已经损害了公主名声，她不可能放过你，放过我们楚家的！” </p>
“公主被你害惨了，皇上心疼她，于是把她召进宫中，听说你也进了宫，是去求公主，让她放过你的吧？” </p>
卫挽忍俊不禁。 </p>
“嗯，小姑说的对。” 楚念得理不饶人，脸上带着非要踩死这女人的狠劲，“娘你看，她都承认了！这下我们楚家真要完了！”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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