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玉贞道：“还不行, 你下边还放着血呢。”</p>
男人的气喘得更急迫了：“你，你能不能到那边去, 不要看。”</p>
卢玉贞道：“我得看看血流得怎么样了, 要是流太多了, 你也会死的。”又笑道：”刚才我给你全身都擦过了，也都看过了。”</p>
男人急急地道：“姑娘……你怎么这?样没有……”</p>
卢玉贞捏了捏他的指尖，看上面?的血珠子，“没有廉耻是吧？有廉耻的救不了你的命。”</p>
男人张了张嘴，没说出来什么, 便把嘴和眼睛一起?闭上了。</p>
过了一会，他又抬起?手来，往大腿上抓去, 卢玉贞眼明手快, 一把抓住了，问：“你怎么了？”</p>
男人道：“痒的很, 痒的难受。”</p>
卢玉贞看了看, 大腿上又新?起?了一些红色斑块, 摇摇头道：“你不能抓, 抓破了更麻烦。”</p>
卢玉贞把他的手又用布条子捆上，男人整个身体弓起?来, 想要在板子上蹭，卢玉贞道：“你这?样蹭破了，死的更快。”</p>
男人道：“不就是个死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卢玉贞忽然问：“大哥，你贵姓？”</p>
男人愣了一下，“姓程，程若愚。”</p>
卢玉贞道：“程大哥，我主人说你是好人，我才来救你一命。你若是这?样一心寻死，我也没法?子，良言难劝该死的鬼。”</p>
程若愚听了这?话?，停了下来，问道：“你主人是谁？”</p>
卢玉贞正色道：“是天上的观音菩萨。”</p>
程若愚听了，笑了出来，道：“别吓唬我。”</p>
卢玉贞道：“程大哥，你能到这?来坐牢，多多少少也得算个官儿吧。你们读书?的人，不都得讲点道理吗。我把你救过来，你又要去死，我不是白费力气了。”</p>
程若愚看了她一眼，道：“取义?成仁，当然是读书?人的分内之?事，就是说，不应当怕死。”说着一阵急急的喘气，又闭上眼不说话?了。</p>
卢玉贞道：“程大哥，我勉强认识几个字，不是什么知?书?达理的人。不过我也知?道，死也分好几种的。我知?道你不怕死，拉上刑场，咔嚓一声?人头落地，那也痛快。只是像这?样下去，你会自己把皮肤抓烂，身上全是一道道抓出来的口子，会流黄水，流脓，生?了蛆虫在里头爬来爬去，你会白天黑夜都又痒又疼，从?手指头开始一点点烂掉，最后烂到这?里，”她指一指他的心窝子，“才死的成，你说亏不亏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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