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将他的衣服仔细叠起来放下， 走到他身边，好奇地左看?右看?， 高?俭道：“站好了，蹲下去。”</p>
沈芳蹲了下去，高?俭用剑鞘轻拍他的背：“双手平伸，双脚打开，收肚子。”</p>
过了不?一会儿，沈芳的腿肚子就抖了起来，脸上也冒汗了。高?俭笑道：“这么?快就撑不?住了啊。”</p>
沈芳咬住牙，硬是撑着不?做声?，汗珠子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高?俭抱着胳膊冷眼?瞧着，见他摇摇欲坠，仍在拼命硬撑，心?里不?由得叫了声?好，嘴上笑道：“还行不?行，不?行就拉倒。”</p>
“还……还行。”</p>
高?俭点了点头，“膝盖再弯下去。”他用手在沈芳肩膀上使力气往下压，沈芳本已经是强弩之末，吃不?住力气，立即扑倒在地上。</p>
高?俭冷冷地说道：“站起来，接着练。”</p>
忽然冯时进了院子，看?见这情景，疾步赶上前来，厉声?道：“怎么?了？俭儿你是不?是又打他了？”</p>
高?俭愣了一下，连忙摆手道：“我没有，真没有。”</p>
“你说实?话。”</p>
沈芳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也说道：“干爹，二哥正在教我扎马步呢。”</p>
冯时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俩一眼?，“真的？”</p>
两个人齐齐点头。冯时叹了口气道：“算了，大年三十，不?要练了。你弟弟也是新来的，才六岁，日后有的是时间。”</p>
他转身看?院子里一切装饰皆无，门上春联也没有贴，苦笑道：“是我回?来的晚了，顾不?上这些，你们在家太闷。”</p>
冯时一只手牵一个孩子，到堂屋里坐了。沈芳见里头摆着几座直到屋顶的大书架，上面堆满了各色书籍，他一本也不?认识，墙上挂着一把精致的龙泉宝剑，角落里又摆着一架古琴。</p>
他看?得直了眼?睛，走上前去仔细端详。冯时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喜欢什么?？”</p>
沈芳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觉得样?样?都好。”</p>
高?俭出门叫人将晚饭上了，林林总总摆了一桌。冯时坐到主?位，叹了口气道：“俭儿，你取些饭菜，带着沈芳去拜一拜你大哥。让他……在那边也好好过年。这个……鹌鹑蛋、烧羊肉，多弄些，他爱吃。”</p>
高?俭拿了碗筷，拣着几样?菜夹了一些，叫沈芳小?心?翼翼地端着，自己掏出钥匙，开了隔壁屋子的锁，又将门关上。</p>
屋里很整洁，只是明?显有阵子没住过人了，有些清冷。沈芳定睛一看?，正面桌子上方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块牌位，上头的字他一个也不?认得。高?俭恭敬地将饭菜放在牌位前头，躬身上了香，自己直直地拜下去。</p>
他便也跟着拜了。高?俭眼?泪不?断地流下来，伏在地上，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沈芳忽然想起在家的父母兄弟，也跟着掉了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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