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达荣眯了眯眼，并没有回答。</p>
秦佳苒放下画笔，撑了个懒腰，拿起手机，却不敢点开谢琮月的对话框，只是跟夫人发过去一条生日祝福，然后云淡风轻地放下手机。她怕看了任何一句话，现在就会情绪崩溃，哭出来。</p>
她不要在这个时候，在秦家人的面前露怯。</p>
“让我猜猜看。您这样的利己主义，也是有舐犊之情的对吗？秦佳彤是您从小带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孙女，所以不论她犯下多大的错，您都愿意替她善后。”秦佳苒自嘲地笑了，冰冷的目光打量这间画室，“其实我很羡慕她，羡慕她能拥有这样大这样好的画室，可我呢，连在这里画画的资格都没有。”</p>
“爷爷，您是不是很失望？失望您寄予厚望的孙女落得这样的下场。”</p>
秦佳苒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睛跟着弯起来，“其实谢先生第一次来秦家那天，我在酒窖里看见了秦佳彤。”</p>
“看见她和那个男模在接吻。”</p>
秦达荣猛地一震，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错愕地看着秦佳苒，“是你？”</p>
“对。是我。”</p>
秦佳苒点头，“是我偷了爸爸的拿瓶罗曼尼康帝，藏了起来，然后说没有找到，是我引诱他们去酒窖，抓住了秦佳彤这个惊天的把柄。”</p>
饶是秦达荣再坐得稳，这件事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这几天强撑的精气都压散，他踉跄两步，佣人眼疾手快扶住。</p>
“你怎么！你！”</p>
秦佳苒站起身，走到秦达荣跟前，仰着头和他对视，“她犯下的错，你们不替她纠正，那就只能我亲手来。”</p>
“你个孽种！你就是个孽种！是你毁了彤儿！”秦达荣气得满面通红，不停地喘气，手臂高高扬起。</p>
秦佳苒宛如看见昨天那一个没有打落的巴掌，她深吸气，闭上眼。</p>
等待了许久，预料中的耳光久久都没落下，先等来的，居然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那么遥远，像是从她的梦中而来。</p>
“秦佳苒。”</p>
秦佳苒蓦然睁开双眼，目光凝滞，直到看见谢琮月就这样凭空出现在眼前。</p>
一如十三年前，他穿过层层暴雨，来到她眼前。</p>
谢琮月还穿着要参加晚宴的那一身，在飞机上也没有换下，一路开车疾驰而来，路途奔波劳累，光泽的丝绒面料沾了些许沉灰，但依然泛着冷淡昂贵的光泽。</p>
谢琮月跨步迈进画室，走到秦佳苒身边，把人一把带进怀里，手臂执着地捂住她的腰，冷厉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她，从眼到唇到手脚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p>
“你还好？”</p>
秦佳苒咬着唇，逼着自己要坚强一点，可还是委屈，委屈得不行，张牙利爪都收得乖乖的，她小心翼翼点头，然后又摇头，老实巴交：“不是很好.....”</p>
谢琮月想骂人，且那句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偏硬生生被她一句不是很好给憋回去，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笑意，“很好，会告状了，没有白疼你。”</p>
确认她没有任何闪失，这才收回目光，阴鸷的目光直勾勾对着秦达荣。</p>
“秦老爷子。苒苒是我的人，你这样做，是不是该给个交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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