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秦佳苒濡湿的睫毛团在一起，一绺一绺，纯黑的眼瞳被泪水泡得明亮，手指不停地绞着，她好不容易才组织好语言：“我没有想过你会求婚。”</p>
她很少用这样的角度去看他，她站着，俯视他单膝下跪，这样的姿势是如此虔诚，不亚于一种臣服。</p>
原来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也会跪在她面前，如此庄重，正式地向她要一个点头。</p>
谢琮月笑了声，声音沉沉的，有一份不易察觉的紧张，但这份紧张被铺天盖地的烟花中湮灭了，“小妹猪，你都想到了，还叫什么惊喜？”</p>
秦佳苒哭得像个笨蛋，她开始后悔好多事，好多好多，为什么今天下午要看那几本无聊透顶的书，为什么不好好打扮自己，为什么不戴他送的珠宝，为什么不画更精致的妆。</p>
“可我没有穿漂亮的裙子。”</p>
“够好看了。”</p>
是够好看了，她这一袭红裙，多么适合今晚的巴黎，像一朵最漂亮的玫瑰。</p>
秦佳苒眼中不停地流泪，但又笑着：“妆是我自己画的，很粗糙。”</p>
“你自己画的就很好。你是画家不是吗？”</p>
“可是......”</p>
“没有那么多可是，苒苒小姐。”谢琮月平静地看着她，谁知道他磕在地板上的膝盖都在发酸，发紧。</p>
可声音还是平稳，有一种沧海桑田的错觉，“你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和我度过一辈子。愿不愿意让所有人在提到我的时候，想到你，在提到你的时候，想到我。愿不愿意？”</p>
“愿意。”</p>
她不再拖延一秒，因为舍不得让他多等一秒，点头的幅度如此坚定，泪眼婆娑，却笑得很美好，烟火在她身侧燃放，在她红裙上镀金。</p>
她声音哽咽，但字字清晰：“我愿意，谢先生，愿意余生的每一天都和你度过，愿意和你的名字永远连在一起，以后别人想到你就会想到我，想到我就会想到你，不论发生什么，我们再也再也不会分离。”</p>
让他们的名字交融，让他们的灵魂交融，用如此世俗的方式缔结他们的合约。</p>
“苒苒。”</p>
谢琮月喉咙被奔涌的情绪堵住，他忽然觉得不容易。</p>
他这一辈子得到任何东西都太简单，唯有她，他想说一句不容易。</p>
这一路，命运为他们安排了太多的分岔路，任何一道路口，他若是选择放弃，那就不会有今天，幸好，他只想抓住她。</p>
烟花如雨，淋着他们。</p>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那天，港岛风雨如晦，暴雨倾盆，他们被命运选中，注定是要相逢。而如今，他们终于走到了彼此身边，没有怀疑，没有退却，没有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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