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一向很清楚危险的存在。</p>
“兰斯，我们无从知道神的想法。”塞拉斯平静从容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奈的笑意，“比较值得担心的反倒是你，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这么多？”</p>
兰斯下意识张开嘴，却没能说出什么。</p>
“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若是得到这样的神恩，不论是谁都不会觉得自己不值得，他们只会觉得，‘这是神选中了我’。”年轻教士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显得略有刻薄，“他们不会质疑神的选择。”</p>
这句话很轻。</p>
它是那么轻飘飘，却莫名好像一股重锤狠狠敲了下来，将某种从来没有浮现出来的真实重重捶打着，兰斯的身体不自觉僵住。</p>
“兰斯，你为什么会质疑神？”</p>
…</p>
神诞日的祭典异常热闹，正常的马车根本无法在道路上行走。值得庆幸的是，扎比尼拥有的马车从来都不怎么正常。</p>
羽蛇游走在天空，最终在学校门口停下来。</p>
光明学院大部分的学生要么在教堂，要么在外面参与祭典，这让学院反而冷清下来。</p>
等他们都下了马车，扎比尼才抬手拍了拍兰斯的后背，“你和舍弗阁下聊完就一直在发呆，出什么事情了？”</p>
塞拉斯和兰斯的对话是一场秘密。</p>
他们只听到了对话的前半部分，却不知道后面聊了什么。有一股神奇的伟力降临，屏蔽了他们的听觉，哪怕去读兰斯的嘴型，看清楚的瞬间也会忘记那是什么意思。</p>
他们只能看到少年单薄的身影随着对话僵硬起来。</p>
西蒙一把捂住扎比尼的嘴巴，冲着兰斯微笑：“你当他放屁，不用管他。”舍弗阁下都下了限制，扎比尼还敢去问，要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p>
扎比尼唔唔地挣扎起来：“……我，那不是……你看兰斯，现在都呆呆的……”</p>
兰斯没忍住笑起来，认认真真地说：“我没事，扎比尼，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他伸出手，朝着扎比尼比划了一下。</p>
扎比尼挑眉，伸手握住了兰斯的手。</p>
兰斯的眼睛弯弯，笑得好看极了。下一瞬，扎比尼就惨叫出声。</p>
“疼疼疼疼疼——我的手！”他跳起来，拼命挥着自己的胳膊，“兰斯，你的力气什么时候那么大了！”</p>
到底谁才是法师啊！</p>
兰斯：“今天。”</p>
…</p>
如果不是圣明广场的意外，兰斯现在肯定要去大教堂祈祷。可现在他站在宿舍的窗边充当着洛的攀爬架，有些茫然地注视着天边。</p>
傍晚的阳光和清晨比起来，总是多了几分寂寥。或许是那别有不同的残阳，总是与鲜血有些类似。兰斯伸手触碰着窗户，冰凉的手感让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正在他身上肆意游走的藤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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