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的好沉默。 唐丰觉得自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于是一直很安静。 即使展博想开口打破尴尬。 唐丰也拦住了。 在回去的夜色里。 路灯的光芒一次又一次滑过唐丰的影子。 曾老师陡然叹了口气。 他牵起唐丰的手，小声说： “我确实有点嫉妒。” 展博是傻又不是瞎，不对，展博是傻又不是聋。 他听得见。 这个时候就很想大声讲一句：“你嫉妒你就牵唐丰手喔！” 好像说一句：“我才该说嫉妒吧！” 他才是真的嫉妒吧。 你天天和唐丰牵手，那么亲密，那么自然而然的亲近，仿佛就你们两个是亲生的一样。 展博告诉自己：“驾校师傅教导过，心如止水。欲达则达。” “道可道，非常道。” “静而后能定，定而后能安。” “陆展博，你总有一天，会和唐丰最亲近。” 于是展博牵起唐丰的手。 安啦。 人类总是看不见自己拥有什么。 总是看见，自己没有什么，而别人拥有。 任何人都逃不脱的。 这是人的宿命。 也是人的贪婪。 走在人行道上，三个人沉默的像怪胎。 曾老师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变得像只，哑了的铃铛，沉默地挂在小猫脖子上。 唐丰像做错事了一样，听到家长承认一些重磅新闻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 非要讲，就一个字——心虚。 至于展博。刚刚讲过了。他在心里默念师傅的教诲呢。 如果道德有光芒。展博现在周身一定，金光大放。 回到公寓。 沉默好似成为这仨人的本能了。 一菲在客厅，看着他们沉默的路过，看他们沉默的回房，眉毛一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唐丰半夜睡不着。 爬起来，跑阳台上看月亮。 或许他并不想看月亮。 只是今晚的月亮很大，很亮。 不免照拂在他身上。 他有点不知来由的心烦意乱。 此时背后有声音响起。 脚步声一听就是曾老师的。 拖拖拉拉的。 唐丰侧身回望，看见的，却是展博。 展博露出一个笑容来，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唐丰冲他点了点头，就回过身继续看月亮。 展博走到他身边。 展博也看。 只是，看的是他。 月光照在他身上。 好像白雪皑皑覆盖他的翎羽。 只是他哪儿有什么翎羽。 “唐丰。”展博喊他。 唐丰没有看他，只是应了一声。 展博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默默地往唐丰身侧又凑了一凑。 两个人站在这里。 夜里还是有些偏凉的。 比起做好准备才来看月亮的唐丰。 一时兴起的展博，明显更难对付“冷”这个字。 唐丰看了他一眼。 有一点想笑。 他勾起唇角。 看了看对面阳台趴着的几个看热闹的人。 总这么让人当热闹看下去，不是办法。 …… 唐丰把睡衣扣子解开，把衣服披到展博身上。 展博受宠若惊，一下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瞪大了双眼。 唐丰笑他：“再瞪眼睛也不会变很大啦！睡吧。” 唐丰转身离开。 展博摸着身上带有他气息和体温的衣服，忍不住看着他走出阳台。 月光好亮。 在他身上，好亮。 皑皑翎羽，浩浩其身。 展博不假思索地追过去。 月光照，皑皑翎。 唐丰不是像什么自由的飞鸟。 他就是自由的飞鸟。 一生不停地飞翔，为了自己的梦想中的地方。 看似自由。 其实积雪慢慢覆上他的翎羽。 停下的那一刻，就是死亡。 …… 可是唐丰。 我想成为你的归属。 想为你扫去身上的雪。 想让你在旅途里，有可以依靠的地方。 皑皑翎。 鸦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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