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开

西弗勒斯睁开眼睛，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寒伧的墙纸，没有床垫的木板床，缺了一扇门的破旧柜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从阁楼里走下去，只见屋子里空无一人，破败得如同废墟。 这里沉寂而凋败，连房子都称不上，更不要说是一个家了。 屋子里阴暗不堪，房梁被虫蛀掉，窗台被雨雪侵蚀，墙纸上花纹已经模糊难辨，砖红色的粗矮花盆里生长着鲜艳的月季——这是屋子里的唯一艳色。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屋子里面补钉摞补钉的破旧椅子，油腻的橱柜，打了补丁的暗绿色两粗布窗帘。这些全部都是会让卢修斯马尔福会大皱眉头的装修。 西弗勒斯离开客厅，跑去厨房掀开厨房角落里的木板门，走进了地下室。 在找到地下室里藏着的箱子后，西弗勒斯熟稔地无杖施法。 虽然身体里魔力很少，但是使用“阿拉霍洞开”级别的简单魔咒还是没有问题的。 艾琳的箱子里装着锡制的坩埚，玻璃制的试管与药瓶，几瓶药剂，几本魔法书，这都是她从普林斯家里带出来的全部财产。 但是没有魔杖，没有钱。 艾琳的魔杖已经被她自己折断了，只是为了在托比亚面前表现自己脱离巫师世界的决心。 至于钱，家里就算是有一个便士、一个铜纳特，艾琳也要把他们奉献给托比亚。 西弗勒斯通过日历推断出自己现在已经经历了魔力暴动，但是他还没有遇到莉莉——他记得初次遇到莉莉的那个夏天。 现在还是春天，他还没有遇到莉莉，他也不想与莉莉重逢。 他与莉莉，本就是不同的人。强行待在一个世界里只会让彼此都痛苦。 年迈的灵魂不想再次和年幼的格兰芬多纠缠。 他想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时间卷进波特的恋爱游戏。 就让他放手，让莉莉和波特去找他们自己的幸福。 至于守护莉莉……他前世保住了哈利的命，已经还完了他欠下的债。 他已经不欠莉莉什么了，现在是崭新的一生。 西弗勒斯从箱子里拿出了复方汤剂、魔力恢复药剂和遗忘药水——梅林知道艾琳为什么不把遗忘药水喂给托比亚，然后离开这个痛苦的地方。 西弗勒斯没有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他早就不是渴求父母关爱的孩子了。 重生回来也不是来专程改造托比亚和艾琳的。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这里。 托比亚把年幼的他当出气筒，艾琳的心里只有托比亚，她只会让她五六岁的瘦弱儿子让着她成年的酒鬼丈夫。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无杖施法，用了缩小咒把艾琳的行李箱缩小放到怀里，然后喝掉了那瓶珍贵的魔力恢复药剂。 西弗勒斯回到了阁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他要养好精力，晚上还有一场恶仗要打。 托比亚从赌场回来了。今天他输光了艾琳交给他的所有英镑、先令与便士，连买酒的钱都没有。 但他没醉的时候比醉了还恶毒。醉了的时候他只会在见到西弗勒斯时才会去收拾他他，没醉时他却会主动去找茬。 西弗勒斯用尽全力反抗托比亚的殴打。但他年纪太小，魔力不多，使用不出来任何杀伤力强大的魔咒，力气也完全比不上成年的托比亚。 “老子今天又输了，一定是你这个小怪物影响了我的运气。我要打死你这个孽障！” 托比亚打肿了西弗勒斯的脸，嘴里全是恶毒的咒骂。西弗勒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向他求饶，反而狠狠地咬他，甚至踹他脆弱的男性器官。 像一条毒蛇，像一匹狼。 “你这婊子养的贱种！” 托比亚见他反抗，更加愤怒地打了起来。西弗勒斯却趁着他吃痛，从他手里逃了出来。 楼梯嘎吱嘎吱地响着，艾琳跌跌撞撞地跑了上来，她推开门哀求道：“托比亚，不要打西弗。他是我们的儿子啊，求你了。” 可她进来时，却见到托比亚脸上的咬痕与恶狠狠地看向托比亚的西弗勒斯。 艾琳惊呼了起来：“西弗勒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的爸爸？！” 她怒火中烧地质问着自己的儿子，完全忽视了儿子额头上的血迹与身上的青紫。 西弗勒斯嘲讽地笑，他早就该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心里只有她的丈夫。 “我假设，是这个名为父亲的生物先要来打死我的。” 艾琳听了他的话后却更加生气，扑过来要教训他。 西弗勒斯才不会站在那里让她打。 可是艾琳挡住了门口，他跑不出去。 没有喝酒的托比亚还算清醒，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利用艾琳的怒气收拾这个叛逆的儿子。 于是他用十分轻蔑的语气道：“不愧是怪物生的小怪物，小小年纪就要杀了他的父亲。我真后悔娶了你，恶心的艾琳。” 艾琳痛苦地看着托比亚，只觉得托比亚说出口的每一个单词都在刺痛她的心脏。 她想，这不是托比亚的错。 托比亚变成这样全都怪她是一个女巫，全都怪西弗勒斯是个巫师不是哑炮。更何况，西弗勒斯怎么能打他的爸爸！ 西弗勒斯看着艾琳，那个前世还会施舍一点可怜母爱给他的母亲此时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打他的耳光。 “这是对你伤害你父亲的惩罚，今天晚上你不许吃饭。” 艾琳说出了她前世从未说出来的话。她把西弗勒斯推倒在地，跪在托比亚脚下像一个信徒一样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她眼神疯狂而偏执：“托比亚，这全都是西弗勒斯的错。求求你不要离开这个家！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威士忌，今天晚上不要出门了好吗？” 托比亚得意洋洋地看着脸颊红肿，眼神痛苦空洞的西弗勒斯。 他发现，对于他这个怪物儿子来说，艾琳打他远比自己打他的伤害要大。 他出了一口恶气，大发慈悲地对艾琳道：“好吧，我不走了。艾琳，要是酒里掺了水，可有你好看的。” 托比亚得意洋洋地离开了阁楼。艾琳因为托比亚要留在家里，兴高采烈地去了厨房。 她没有看一眼她受伤的儿子，只因为她的儿子不听话，忤逆了他那残暴的父亲。 西弗勒斯垂眸看着手里的血迹，冷冷地笑了。 夜半，托比亚被威士忌灌得醉死了过去，艾琳也因为辛苦的体力工作累得睡着了。 西弗勒斯静悄悄地走进了他们的卧室，对他们使用了一个无杖的昏昏倒地。 因为担心自己的魔力不够，会让艾琳与托比亚中途醒来。他还特意拿砖头对着他们的脑袋来了一下。 他拿出加了自己头发的遗忘药水，掐着艾琳与托比亚的嘴喂给他们。 从此以后，这对夫妇会把关于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切都忘得干干净净。 在做完这一切后，西弗勒斯清理掉了这个家里有关自己的一切痕迹。拿走托比亚衣袋里所有的钱，薅下托比亚的头发投入复方汤剂，喝下后直接离开了这个前世让他爱恨交织的家。 就是不知道，在没有他这个拥有魔力的怪物儿子之后，艾琳和托比亚两个人到底会不会得到他们应有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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