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月还未答，便见玄衣的玉阳道长从楼上下来，走到掌柜身边，一副熟稔的模样与之攀谈。 </p>
大堂中过于吵闹，离得又有些远，宋青月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掌柜似乎被逗乐，抬手捂着嘴在玉阳道长身边笑起来。 </p>
“是不是他呀？师父，别看了。” </p>
宋青月收回视线，看向娄长言，“可能是他，怎么了？” </p>
少年撇下眼神，“你……看见个漂亮一点的男人就一直盯着看，仗着人家眼盲发现不了？” </p>
无故被栽赃好色的宋青月百口莫辩，深感孩子大了管不住。 </p>
“我昨天夜里见到他了，你有听到铃铛声吗？就是他摇的。” </p>
“我听说有一种赶尸人，就是拿着铃铛驱赶死尸……不会就是他吧？”娄长言再去看那位盲眼掌柜，只觉得他恰到好处的笑容看上去十分诡异。 </p>
宋青月失笑，“你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话本小说还是传奇志怪？” </p>
“就是，焉支山上的学长学姐口耳相传？”娄长言摸了摸下巴，“我虽然没拜入门内，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在学府上课的，学年总结老师们在隔壁开会，我们就在课舍里讲故事。” </p>
“讲什么？赶尸人摇铃铛？” </p>
娄长言木着脸点点头，“还有比如出门在外，住客栈时必须要大字睡，占满整张床铺，不然会有别的东西和你一起挤在床上。” </p>
“……客栈养猫了？猫会霸占人类窝巢？” </p>
沉闷诡谲的气氛一下子被打破，娄长言张了张口，被她塞得沉默了一下。 </p>
“不是，还有传说找狐仙请愿之后如果不还愿，就要被狐仙夺魂摄魄……” </p>
“狐仙是女仙吧，要是上了你的身，岂不是男身女心……我就有个可爱的女徒弟了？”宋青月笑眯眯道。 </p>
拜她所赐，这下娄长言完全感受不到当初小小年纪听到这些奇闻轶事的惊奇和害怕了，他有些无奈道：“你完全不支持一点氛围感，是吗？” </p>
宋青月很无辜，“我只是不信这些。” </p>
娄长言想了想，问道：“是不相信鬼神的存在，还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会危害人们？” </p>
“你要是这么问的话，那大概是后者。说到底世间千万般缘由，皆不过人心左右。鬼神，多是有心者用来遮掩的借口罢了。” </p>
“但……”少年顿一下，“我还是希望这些超出常人认知的事物存在的，如果世间有鬼的话，也许张小狗能多看他父亲一眼，如果人可以转世的话，我希望那些死去的人们都……能够投个好胎。” </p>
啊……原来是这样。 </p>
宋青月想着，不知道前世连她也不在身边的娄长言是否也会这么想，但就结果而言，也许娄长言的确是对的。 </p>
她就曾经这样陪着他很多年，尽管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能够穿越时空与娄长言重逢。 </p>
“二位，今日天气倒是很不错，如何？这城中有想去转转的地方吗？”玉阳道长从柜台前转回来，走到他们落座的这桌，自来熟地坐了下来。 </p>
阳光透过堂前敞开的大门照射下来，在地上落下一片灿金，天气的确十分不错，与昨日的阴霾大相径庭，让人恍惚以为夜里的诡谲并不存在。 “本是打算下午就策马离城的。”宋青月笑一笑。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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