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怎么听着是筠儿在喊娘？”</p>
张妈伺候了沈夫人几十年，是老于世故的人精了。</p>
一听这话立马附和道：“可不就是少爷喊您嘛，奴婢眼瞧着啊，您与少爷可有母子缘呢。”</p>
沈夫人眼睛一弯，笑起来，细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p>
“筠儿啊，是我们沈家的福星，合该就是一家人。”</p>
张妈含笑欠身，“夫人说的是。”</p>
针灸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四十分钟。</p>
白灵筠咬紧牙关，闷头趴在床上，两只手用力攥着床单，把床单拧成了一条麻花。</p>
华融瞥了他一眼，“有那么疼？”</p>
白灵筠不吭声，胸腔里面提着一口气强忍着呢，他怕一张嘴泄了这口气哭出来。</p>
他一个大男人，因为扎针掉猫尿，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p>
华融坐在一旁喝茶，幽幽说道：“你不说话老夫就当你不疼了。”</p>
半晌——</p>
“疼……”</p>
白灵筠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疼是真的疼，尤其是银针分别扎在了脊柱两侧和病灶周边，那种酸麻胀痛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p>
华融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炉点燃，没一会儿，屋子里飘起清幽的香气。</p>
白灵筠吸了吸鼻子，这是沉香的味道。</p>
沉香有放松肌肉，缓解疼痛，安神助眠的功效，从古至今，价格不菲。</p>
心中一暖，鼻子发酸，华老先生真是个好人。</p>
“这是安南皇室曾经进贡给清廷的奇楠沉香，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蒙岁月之积淀，“沉”得惊世，“香”得骇俗。”</p>
华融讲解沉香都跟念诗似的，抑扬顿挫拉着长音。</p>
白灵筠“哦”了一声，他不懂香，能闻出来沉香的味道还是因为从前到各地巡演，精神紧张，严重失眠，很长一段时间靠熏沉香助眠，对这个味道比较熟悉。</p>
听华融这么一说，白灵筠抽着鼻子细细闻了闻。</p>
这奇楠沉香的确与他以前用过的沉香味道不同，清甜里带有丝丝凉味，头香、本香和尾香的变化也比较明显。</p>
微微侧了侧头，见华融提着笔正在一本小册子上写着什么，表情认真且严肃。</p>
写完字，华融将小册子收起来塞进怀里贴身保管，针灸的时间也到了。</p>
把候在外间的哈森和格根叫起来，两兄弟一个按着白灵筠的上半身，一个按着他的下半身，力道不重，却恰好将他整个人钳制的动弹不得。</p>
华融收针收的很快，白灵筠抿着唇还没酝酿出叫喊，银针已经尽数拔掉。</p>
“三个时辰内不要泡澡，这段时间注意保暖，小心着凉，明天这个时辰老夫再来。”</p>
白灵筠手脚虚浮的从床上爬起来。</p>
“多谢老先生，我送老先生出门。”</p>
华融抬手制止他，“歇着吧，在大宅院里走动，老夫比你熟。”</p>
话虽如此，礼数还是要有的，撑着胳膊从床上下来，将华融送到门外，又让汉话稍好的格根送他去前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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