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大草原。</p>
寒风如刀。</p>
韩宣灌了一口烈酒。</p>
烈酒入喉，一股热气流转四肢百骸，循环一周后，再次从喉咙缓缓呼出。</p>
热气刚出口，便迅速被冻结成霜气。</p>
胯下战马也鼻息喘着白气。</p>
韩宣拍了拍战马的脖子，安抚道：“离赤狐部还有半天路程，再坚持一下。”</p>
宁禄山也皱着眉道：“草原这地方真是有鬼了，越往深处去，就越觉得窒息。”</p>
韩宣说道：“我也有头晕脑胀的感觉，不过还不至于动不了。”</p>
“我记得殿下说过，这叫高原反应。”</p>
“这里氧气稀薄，我们很难适应。”</p>
宁禄山有些尴尬道：“殿下说的，你倒是都听进去了。”</p>
秦赢抽空总是会给铁浮屠授课。</p>
这些课程不光是训练科目，还有百科。</p>
身为现代人，他有太多的优势可以利用。</p>
将未来的知识传授给这些人，既能促进文明，也能开阔眼界。</p>
正好就有一课是讲到草原地区的。</p>
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带的游牧民族，为了适应环境，心肺功能比一般人要强大，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更加彪悍的原因。</p>
他们可以在高原地带毫无阻拦地作战，骑马狩猎，而这一点对于汉朝人而言却是折磨。</p>
光是要适应高原反应，就让人痛不欲生。</p>
除非事先经过特殊训练。</p>
好在韩宣和宁禄山跟着秦赢，就正好接受过这种训练，否则现在他们早就昏迷了。</p>
虽然还是觉得难受，但对于从未来过草原的人而言，他们已是极为出色，只要再适应一段时间，便可来去自如。</p>
但宁禄山这种大老粗，让他上文化课简直是要命，基本上就没怎么听…</p>
“快赶路吧。”</p>
“天黑之前到赤狐部，把那个混账的头带回去，挂在剑门关城门口。”</p>
“让那些蛮子都看看，挑衅朝廷是什么下场。”</p>
韩宣杀气腾腾。</p>
二人快马加鞭，绝尘而去。</p>
……</p>
几个时辰之后。</p>
他们终于看到了连绵起伏的营帐。</p>
“草原人是游牧民族，随遇而安，不喜欢固定居所，看来这些营帐就是他们的了。”</p>
韩宣盯着平原上的袅袅炊烟，眼神冷冽。</p>
宁禄山说道：“看那面旗，是一只红色的狐狸，看来我们没走错路这里就是赤狐部。”</p>
韩宣道：“赤狐部据说只有一百人，但看这种规模，少说也有三千人…好啊，虚报人数，这是打算私自养军队？”</p>
看到连绵不断的营帐，一眼望不到头，少说那些营帐都有数千顶。</p>
韩宣心里更加警惕。</p>
朝廷有律令，各地每年要如实上报人数，老弱病残都要做细分，任何地区不得隐瞒。</p>
这是朝廷统计人口的方式。</p>
当然，也是为了防止各地私自训养军队。</p>
毕竟古代交通不便，信息不发达。</p>
真要有什么地方偷偷养了一群军队，朝廷还真察觉不到，因此才要年年统计。</p>
人口数量多的地方，就会多派遣一些官员，必要时还得征做府兵。</p>
草原虽然是关外地区，也属汉朝的江山。</p>
但，草原每年上报来的人数，每个部族却只有区区百人，十二部族加在一块才凑出千人。</p>
可现在光是一个赤狐部就有几千人。</p>
倘若其他部族也是这等规模，那加起来可就有数万人了。</p>
这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p>
“这些要记录下来。”</p>
“草原虚报人数，规模差距这么大，看来早就有反叛之心。”</p>
宁禄山咬牙说道。</p>
韩宣冷哼一声：“管他有多少人，今天木尔多必须死。”</p>
话罢。</p>
他马鞭扬起，向着营帐冲去。 宁禄山话不多说，紧随其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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