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煜搞出来的动静。</p>
他心烦意乱，摔上门走了。</p>
那次诅咒</p>
其实周煜说得也没错。万静纯成绩不达标，没了助学金，就是会辍学嘛。</p>
臻嘉的学费在业界还算良心，但艺术类中学的学费，也不是万家能承担起的。</p>
万静纯学得提心吊胆，哪有空跟周煜多心。</p>
高一年级期末成绩算法是，平时分30%，期末文化课考试30%，期末专业课考试40%。</p>
别的都还算信心满满，目前最让万静纯头疼的，是专业课考试中，吴大群给她的指定曲目《追雪》。</p>
李斯特写的十二首超技练习曲，对演奏者的技术要求极高，更大有炫耀的成分，其中这首《追雪》还要兼顾旋律的优美和诗意。</p>
总之是噩梦一样的存在。</p>
消息一公布，万静纯当即崩溃大喊：“老师你杀了我吧！”</p>
吴大群解释道：“你的水平完全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希望你借这个机会，继续在技术上突破。”</p>
突破不成就卷铺盖回家那种突破？</p>
刚开始识谱不算难，进展也不错。半个月后，就进入了手指独立性和协调性的瓶颈，怎么也达不到更好的效果，练到发疯。</p>
离22号的专业课考试还有十天，万静纯冷静下来，将曲子拆开，逐个小节练习把位和震音，一个早上就这么碌碌无为地过去。</p>
她灰心得想回家休息，打开门，却见冬雨阵阵。</p>
大概是天意。忘了带伞的万静纯，重新又坐回了琴边。</p>
那几页《追雪》看得她烦了，索性扔到一边，就着哗啦啦的雨，忽然想起有一首曲子很适合此情此景——</p>
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第三乐章。</p>
她回忆着周煜的版本，随意缓慢地弹着。</p>
这曲子看起来简单，但要营造贝多芬式自然的律动，表现窒息和哀求，指法不能走寻常路，踏板的使用也必须精确而干净。</p>
她试着琢磨了几遍，逐渐加快了速度，弹了开头三四个乐句，竟痴迷起来，心想要去图书馆把谱子找来，好好练一练。</p>
只一愣，她就被这想法吓得触电般缩回了手，叹口气，还是俯身捡起了那份地上的《追雪》。</p>
有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怎么不弹了。”</p>
她一惊，扭头看去，周煜斜倚门框，挡住了大半天光，也不知道听了多久。</p>
练习竞争对手拿了奖的曲子，还被抓个正着……</p>
万静纯尴尬得不知从何解释为好。</p>
周煜又微微扬了扬下巴，分析道：“左手的琶音时值错了，右手的旋律强弱不对，休止也没有做好。”</p>
他路过三楼时，正好听见折磨他许久的熟悉旋律，不过那人弹得哀婉散漫，毫无斗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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