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着她的脸，既不生气，也没有一贯的冷酷。 万静纯百口莫辩，一骨碌坐起，周煜盖在她身上的羽绒外套便掉在地上。</p>
她惊讶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才急忙捡起衣服抱在怀中，站起来：“你为什么不叫醒我……算了。你可能也听不见。”</p>
“我听得见。”周煜还是坐在地上，仰头看她的视线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不说。</p>
万籁俱寂间，万静纯再次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p>
非常沉闷的跳动声。</p>
“你好点了吗？”万静纯叹了口气，抱着外套，蹲下凑近了看他的耳罩，“这有用？”</p>
周煜又不说话了。</p>
万静纯吓得连忙把外套递给他：“还给你。要是你感冒了那我就……”</p>
她“罪该万死”还没说出口，果然周煜就咳了两声。</p>
完蛋了。今晚可真是死透了。</p>
万静纯把外套塞进他怀里，而后索性也不管不顾，隔着些距离，重新坐在他面前，不知道眼下这局面，从何说起比较好。</p>
周煜看着她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勾起嘴角：“唐明磊说我什么了？”</p>
“他说……”万静纯不想说那两个字，“没什么。我们还以为你去医院了呢。你怎么又回来了？”</p>
周煜把外套穿好：“回来捉贼。”</p>
被抓了现行，万静纯无从狡辩，一言不发，重新站起来，背对着他问：“走吗？”</p>
周煜走到那面书架前，好像在找什么：“我没聋，你别信他。”</p>
万静纯见他这么说，小心翼翼问：“你到底怎么了？”</p>
“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能练琴。”周煜笑了笑，“又可以休息了。”</p>
“那你还拿谱子干什么？”万静纯还以为他又要不听医嘱，连忙劝，“你想一直……”</p>
她的担惊受怕让周煜觉得格外有趣，背过身，嘴角又悄悄挑起：“等我好了，寒假还要去华沙比赛，先提前看谱。”</p>
“你都生病了还要比赛？！”</p>
万静纯心想这人怎么还能往绝路上逼自己。</p>
“你不也是吗。”周煜抽出一本书，又去找下一本，似乎挺忙。</p>
可冷静下来，万静纯也能理解：“也是。在华沙，是舒热茨克国际钢琴比赛？如果能赢，可以申请去国外很好的学校吧。”</p>
周煜也没否认，只是说：“但我不参加期末考。你赢定了。”</p>
“……没意思。”</p>
被他拱手让出来的第一名，实在是没意思透了。</p>
万静纯转身走到门外，月光明朗透澈，衬得今晚越发寒气逼人。</p>
“非要和我比才有意思？”周煜又接连抽出几本谱子，扔在沙发上。</p>
万静纯没说话，只是背对着他，小声问：“好了吗？”</p>
周煜还在磨蹭。她不耐烦微微一侧身看他动静，便见他把琴盖打开了：“弹一遍《天鹅》给我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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