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点点头，突然停在原地，脱下耳罩，捂了捂右耳。</p>
万静纯只敢走在他左侧，连走路也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说一句话。</p>
月光明晃晃地落下来，落在周煜身上，显得他前所未有的脆弱而苍白，好像下一秒就会消失。</p>
到了校门口，万静纯还是忍不住小声说：“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出现在你琴房里？”</p>
她本来也没打算周煜能听见。没想到周煜却答：“我知道为什么。”</p>
“为什么？”万静纯的眼皮跳了跳。</p>
还能为什么。</p>
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无所谓，是我说过你随时可以来。”</p>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没敢回头看。</p>
——</p>
周煜暂时消失，唐明磊比万静纯还一惊一乍。</p>
刚考完数学小测，唐明磊就抱着一打彩纸冲进教室，笑中带哭，哭中带笑：“我们来给周煜迭千纸鹤祈福吧！”</p>
“……”万静纯也被他搞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你省省吧！他又不是要死了！”</p>
“你，你好土。”郑笛也无情鄙视。</p>
“啊啊啊啊我不管——”唐明磊把彩纸分成一迭一迭的，“每人至少一百个啊！迭好了给我。”</p>
“什么啊，你是小学生吗？”万静纯推远了点，嘟囔道，“平时没见你这么爱他啊。”</p>
“什么什么，我是可怜他！”唐明磊忧愁得揉揉太阳穴，“唉，我最近一看到他的空座位，就想起我们去医院看他那次。那么大个病房，到处是白色的，还有医生走来走去，给他打针逼他吃药，这和坐牢有什么区别……妈呀，我天天晚上都噩梦！”</p>
万静纯却很没良心地觉得，还是那五星级的装潢更印象深刻一点……</p>
“原、原来你是，”郑笛捻起一张彩纸，“你是想超度，超度你的愧、愧疚。”</p>
“超度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万静纯脑袋一歪思索起来。</p>
郑笛：？</p>
唐明磊：？</p>
好在还有唐明磊时常给大家带来点乐子，还要和郑笛练好双钢琴合奏，万静纯还算充实地挨到了期末结束。</p>
期末考，万静纯终于拿到第一，而周煜直接从排名榜消失了。</p>
三人站在成绩榜下，言谈里都是寒假要开始的快乐，可心里都颇有点不是滋味，又聊了几句，各自回家了。</p>
他们的学习告一段落，周煜的征程却才刚要开始。</p>
从学校离开后，他再度住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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