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已经没法回忆起到底是什么感觉，只记得双唇好像触电般发麻颤抖，让他彻底头晕目眩，从鼻尖到耳垂全都被烧得滚烫。</p>
他在剧烈的心跳声中，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肩膀上。前路漫漫，城市喧嚣，但他仍能感受到她温柔的呼吸起伏。</p>
他也闭上了眼睛，恨不得这辆车就此飞下立交桥，粉身碎骨。</p>
——</p>
快十二点，万静纯才终于敢拨回周煜的电话。</p>
她怕周煜接，又怕他不接。纠结许久，决定要是响了五声他还没接，就挂掉。</p>
可才响了一声，电话通了，打了万静纯一个措手不及。</p>
“喂。”</p>
只听其声不见其人，万静纯第一次发现，周煜的音色像轻而果断地触键时的钢琴声，清冽干净。</p>
久久没回音，周煜也没有挂断，似乎带了点无奈的笑：“还不睡？”</p>
“……睡不着。” 她总算出了声，让他确认了号码主人，“你不是也没睡吗。”</p>
电话那端，他带了点赖皮：“那你继续努力睡吧，难道要我哄你？”</p>
“周煜。”他不在眼前，她很多话倒是比当面问容易，“你为什么不去德国？”</p>
他还是那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p>
可越是这样，她越是只能死死追问：“你不去是因为我吗？”</p>
在车上时，她没有完全睡死，所以能感觉到，周煜的气息那么近，近到放肆，近到警铃大作。近到她不确定到底是梦境还是真的。</p>
“不可以吗？”</p>
要周煜亲口承认有点难。</p>
走廊外，哥哥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脚步声踢踢踏踏，万静纯压低了声音：“……是不值得。”</p>
“你真心替我不值得吗？”周煜又问，“我是说真心。自私的真心。不是别的。”</p>
他把问题描述得很清楚，她的答案呼之欲出。</p>
是的。</p>
她当然不想他离开。</p>
自私地，丑陋地，多年后回看，甚至近乎愚蠢而幼稚地，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p>
万静纯没有反驳，握着电话的手出了一层汗。</p>
“那就这么决定了。”周煜轻松得像是决定明天穿他的灰色连帽衫，“晚安。”</p>
那段往事</p>
后来，在和万静纯的往事中，周煜第一次学到什么叫盛极必衰。</p>
他像一个在台风即将登陆的傍晚，还有心情欣赏晚霞的傻子。矫揉造作，愚不可及，全然不知道风暴将至，没有察觉早已被命运和她玩弄于指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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