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彦新用调侃掩盖奸笑：“老师，你欣赏归欣赏，打分的时候不能偏心啊。”</p>
“我偏心什么，我是艺术指导，又不是评委，打什么分？”老教授瞪胡彦新一眼，几缕灰白胡子飘了飘，又朝周煜感叹，“哎呀，确实好，尤其是流畅度和分句、呼吸，让人眼前一亮。你刚才说什么，中学同学？”</p>
“是。”</p>
“不应该啊，你高中在臻嘉读的，能进臻嘉……那怎么后来没再学钢琴了？”</p>
周煜不好意思地朝老教授抿了抿嘴，遗憾表示不清楚。事隔多年，他勉强学会情绪稳定。</p>
——</p>
胡彦新出于比赛公平考虑，没有跟万静纯转达老教授的赏识。</p>
否则，万静纯应该会少一点点忐忑，不至于一天看三五回邮箱，感叹人还是不能太痴心妄想，浪费时间。</p>
王玉婷回了寝室，见万静纯煞有介事地捣鼓电脑，便问：“哎哎静纯，你的论文查重了吗？”</p>
“还没。”万静纯心虚地快速切到word文档界面，“导师不满意，可能还有要修改的。”</p>
“我也是。”王玉婷没在意，“又说我好多格式引用不规范，我都要累死了。”</p>
“加油！你是要争取优秀毕业论文的哎。”万静纯无意在学术上发力，伸了个事不关己的懒腰。</p>
王玉婷叹了口气，摇摇头，愁眉紧锁，搞得万静纯心虚一笑。</p>
婷姐的微妙表情，她大学四年看了不少次。一开始琢磨不透什么意思，后来渐渐懂了，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提醒自己，人要奋斗，别像万静纯一样当小虾米的意思。</p>
本来万静纯都习惯了。一想到只有垃圾信息的邮箱，居然有一丝难过。</p>
很快王玉婷又问：“你什么时候去学校实习？”</p>
万静纯合计了一番，答：“可能7月就得去了，有学生军训。”</p>
明明还在等海选结果，可彻底离开钢琴的实感，前所未有的强烈。</p>
“啊——”王玉婷瘫在床上，“那我们趁早安排毕业旅行，六月就去吧？”</p>
聊着聊着，程小小也回来了，三人从云南西藏新疆自驾，讲到新马泰菲律宾，甚至畅想去冰岛法国意大利……</p>
其实心底都明白，俗世纷忙，大家自顾不暇，哪也去不了。以后能在谁婚礼上聚头喝杯喜酒，都算缘分仁慈。</p>
快到万静纯生日，春潮音乐节才来了消息。</p>
宿舍里三人正商量着去哪给她庆祝，手机一震，有封邮件发来。</p>
“霖安师范大学 万静纯［参赛编号P354291］：</p>
你好！</p>
恭喜你通过海选，入围春潮音乐节钢琴专业组别复赛！</p>
复赛时间：4月3日</p>
……”</p>
“哎万静纯你说啊！”</p>
程小小见她刚才还聊着天，突然就对着手机屏幕发愣，大喊起来：“我送你个小蜜蜂怎么样？我看网上说，这是老师必备神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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