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连根烤肠都抢不过他的妹妹，欢欣雀跃等着他放假回家，看他掏出礼物的妹妹，突然就长大了。 坐了一夜火车加半小时公交，万静纯到了家楼下，花坛里几棵玉兰树，现下嫣然正盛。她深吸一口气，香气扑鼻，做好了爬上五楼的准备。</p>
小区房龄老，物业已经半罢工，也没有电梯。不过万家日子过得惨兮兮，没得选。</p>
万秀俊出院那天，自己拄着拐杖、攀着扶手爬了一层，后来靠爸爸背着才上去。</p>
他倒还挺享受：“爸爸上一次背我可能还是幼儿园。”</p>
万栋梁也笑：“你现在比幼儿园那时也没重多少哟。”</p>
那时万静纯落在后面几步，笑得比哭难看。</p>
此后每次要出门做康复训练，万秀俊就力求多走几阶楼梯，再让爸爸背上背下。</p>
有时碰上周日，万静纯不用去学校，他还让万静纯给他录像。</p>
“我靠万静纯，我比上次多走了三阶。我好牛逼！”</p>
万静纯：“牛逼！”</p>
丘莞：“你们两个，不要讲脏话！老万你扶着点！哎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好好走！摔下来不得了的呀！”</p>
万栋梁：“这……这个是，是脏话？”</p>
万静纯：“反正说的人多了，脏话就不算脏话了吧。”</p>
万秀俊：“支持！万秀俊牛逼！”</p>
万静纯：“牛逼！”</p>
丘莞：“不要说脏话！”</p>
万静纯在镜头后面努力把手拍得很响，把镜头对准树上的玉兰花。天是蓝的，花是粉的，很漂亮。</p>
一不小心，寄居在兴源这个陌生城市也久了，又到一年玉兰花开时。</p>
万静纯刚提起行李箱，万秀俊的声音就响起来，吹散如雾般徐徐拢来的旧回忆：“万静纯！你看我！”</p>
她一抬起头，万秀俊穿着件黑色高领针织衫，站在楼梯转角，双手叉腰，姿态昂扬。</p>
“哥？！”</p>
乍一看和正常人无异，可万静纯知道其中差别：“你可以不用拐杖了？！”</p>
“你看着啊。”</p>
万秀俊侧过身子，微微弓起背，慢慢伸出一只脚。接触到下一阶后，站稳站直，再缓缓挪动另一只脚。</p>
如此循环往复，速度不算太慢，姿态甚至很熟练，肯定锻炼了很久才有此等水准。</p>
万静纯看得呆了，抱着死沉的行李箱，忘了松手。</p>
“怎么样！”</p>
下到最后一阶，万秀俊优雅高举双手，宛如体操运动员谢幕。</p>
“牛……牛逼。”万静纯放下箱子，鼓掌捧场。</p>
然后发现一个尴尬的事实：“可是我，我们现在要上楼啊……”</p>
“……”</p>
拜万秀俊所赐，万静纯最多花10分钟就能上的五楼，硬生生耗了半小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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