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秀俊笑了笑：“老妹，咱们家现在不像以前那么困难了，你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顾好自己就行。”</p>
万静纯小声反驳：“我只是给你交个底，我也可以顶些用。”</p>
“我知道的。”万秀俊振臂轻呼，声音又尖又夹：“我妹妹还是厉害啊，要到国外比赛，前途无量。”</p>
万静纯压低了嗓子，被他逗得不行，又问：“那你呢？你说想开公司，还在计划吗？”</p>
“不急，慢慢来吧。”万秀俊摆摆手，“年后我去医院少了，咱们换套大点的房子租，离老爸上班那个果蔬市场近点。而且哪能让你每次回家都睡沙发，搞得你都不爱回家了。”</p>
“你干嘛老纠结这个问题？”万静纯嘟囔，“没必要。”</p>
话虽如此，周煜那通电话又如惊雷般在脑中炸开。</p>
她确实早已把家这个字眼，跟各种名为周煜的隐秘痕迹联系在一起。</p>
他的公寓里那股木质香，灰色羽绒枕头，总是只有瓶装水的冰箱，随手乱放的房卡和琴谱。</p>
那天去家具店，他挑了半天的钟，轮胎厂宿舍里，被他动过位置的枕头、牙膏、沐浴露，被他戳得乱七八糟的含羞草。</p>
而她收拾行李回兴源时，却潦草应付，好像只是将就着过几天。</p>
万静纯理理思绪，继续道：“你非要这样的话，多出来那部分房租我出。”</p>
万秀俊作势要给她脑袋一下：“你辞职了之后没宿舍住，也租着房吧？能有多少余钱。”</p>
“公司补贴了一部分房租的。还行，比你好点。”她犟嘴，“还有台钢琴呢。”</p>
“哎，得啦。爸妈忙着生计没空管你，但我看得出来，你联系家里越来越少了。”</p>
万秀俊突然拍了一下她的背，仿佛还是小时候因为抢零食闹口角的样子，“哎，你跟那小子是不是又在一起了？”</p>
万静纯的心猛地惊了一下。</p>
但也只是这么一下罢了。</p>
万秀俊像是要去拿什么东西，刚一起身，就顿住了。</p>
因为万静纯干脆利落地来了句：</p>
“是。”</p>
哦，也是。</p>
他妹已经到了男欢女爱天经地义，而不必归于早恋，加以训诫的年纪了。</p>
他又在小凳上坐好，鬼鬼祟祟：“我就知道。”</p>
万静纯觑他：“你没有什么道理要讲了？”</p>
“我还能讲什么。”万秀俊一哀叹，摊手，“这么多年了，你还惦记他，他也还惦记你。” 两人一时无话，万秀俊才叹道：“老妹，你很幸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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