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冉冉和郑弦正也加入进来，把玩偶服拿在手上用力甩，疯了似的转着圈，高呼“圆满结束”！ 万静纯这才感觉到，真的结束了。</p>
有点潦草，与预想的大相径庭，却也刻骨铭心。</p>
郑笛给她披上条毯子，指指不远处：“前面右转，有个逸仙礼堂独立的售票厅，没被烧，我让他们开了电和暖气，你先去躲着，这里太冷了。”</p>
万静纯似乎发烧了，稀里糊涂点了点头，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过去。一路上头重脚轻，风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轰隆作响。手上一没抓稳，毯子掉到了地上。</p>
但她实在太冷太累，没力气停下去捡，只是机械麻木地走着。</p>
售票厅里暖意融融，不过一个人也没有，冷白的灯光反射在售票窗口的栅栏上，显得阴森寂寥。</p>
如释重负和头晕目眩同时袭来，万静纯直接瘫倒在地上，哈哈大笑着，实在无力担心衣服多贵，暗自给Birdy道了个歉。</p>
她疯了似的，笑得眼角溢出了眼泪才停下。</p>
其实还是会觉得可惜。《冬风》太滞涩了，弹的时候噪声也大。为了可听性，没弹《但丁奏鸣曲》这样的大块头，她的震音练了很久，却没展现出来。《爱之梦》的节奏和呼吸感还可以进步的，应该再参考一下别的大师的版本，霍洛维茨或者里赫特？算了，以后有机会再弹吧，虽然，以后也不是如今的心境……</p>
她毫无章法回忆着，门帘突然被人一撩，布料窸窣间，漏进几缕北风。</p>
那人也不说话，重新把门帘理严实，一步步走近她。</p>
她当然知道是谁。</p>
除了周煜还能有谁。</p>
万静纯收敛了一点，坐直身子，但没抬头看他。</p>
周煜在她面前半蹲下，给她披上一条毯子，动作迟缓笨拙，层层迭迭像要把她埋起来，一看就不会照顾人。</p>
毯子是她刚刚没捡起来那条，不知道他在外面默默听她发了多久的疯，以至于毯子也散发着和他一样的木质香味，混合着微微的潮气，一点点帮她回着温。</p>
“你来干什么。”</p>
“外面下雪了。”</p>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又冲撞在一起。</p>
万静纯眼睛半合着，暗自想，他倒是会选时候。</p>
很快，她脑子里一闪，手脚并用爬了起来：“啊，啊啊，下雪了，下雪钢琴会坏的，漏水就完了，下雪了。”</p>
周煜抬手把她拦下：“有人收拾，不用你操心。”</p>
隔了这么久，连拥抱都算不上，可一抬头与他视线相对，心火就摧枯拉朽地烧起来。</p>
万静纯总算反应过来，那首《爱之梦》哪里不对劲。</p>
别人听不出，其实她心知肚明，直到这一刻才愿意承认，是缺了点东西。男主角都消失了。</p>
说着讨厌练琴，头也不回跳进河里的周煜。梗着脖子在走廊挨骂的周煜，大雨中让她上车的周煜，舞台谢幕的周煜，窗台外骂她的周煜，人群中大胆牵她手的周煜，跟她在沙发在餐台在钢琴前纠缠轻吻的周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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