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姐？鲸姐，鲸姐！”我无条件喊道。</p>
“阿烈？”大佬爹抓着我两边胳膊。</p>
“鲸姐？”我回过神来。</p>
大佬爹喝了一大口水，鼓起两腮，准备通过喷射来苏醒我。</p>
“你敢？”我把眼珠聚焦在他脸上。</p>
他也就吞了下去，然后咳咳咳起来。</p>
“大佬爹，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想起来，这个梦是从小船开始。</p>
“你又没睡着，怎么可能做梦，咳咳咳。”他回应道。</p>
“好大的一个梦，我见到了鸟语花香，还有小船和风筝，还有……”我打住。</p>
“你一直睁着眼睛，怎么可能做梦呢，你刚才只不过是两只手，拉住了两个人。”大佬爹补充道。</p>
“我没有骗你。”我看了看自己的手。</p>
“如果是做梦，你一般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立即确定？”大佬爹靠近一点，“比如我，只要倒立喝水不流出……”</p>
刚才还真忘了跳跃，检查影子有没有消失这回事。</p>
“这么说来，如果不是梦的话，那应该是什么？”我好奇询问。</p>
“阿烈，你知道，为什么我只能和你在梦中相见吗？”大佬爹原地倒立问道。</p>
“为什么？”我呷了口竹筒水。</p>
“因为别无他法。”他抢过竹筒，喝水，然后水流出，挂满他双眼，“哎呀呀，不行。”</p>
“妈妈……”我其实想到的是鲸姐，所以嘀咕了一句。</p>
“对，差点给忘了，它妈妈还在。”大佬爹拍了拍我肩膀，指了指身后。</p>
妇女还瘫坐在地，哭干净了泪包，似乎她听到了我呢喃细语。</p>
“乡巴佬呢？”我环顾四周。</p>
“它跑了，它好像很抗拒跟它妈妈见面，这种孩子，我倒是第一次见。”大佬爹瞟了瞟妇女。</p>
我把目光从妇女的头上，转移到大佬爹头上。</p>
从未检查过。</p>
那鸡窝一样的发型，每过一段时间，仿佛更乱。</p>
怪不得之前我试图站上他头的时候，他拒绝。</p>
“现在怎么办？”大佬爹询问。</p>
“你在喊妈妈？”妇女插话道。</p>
我把伸出的手缩回来，有外人在，我决定暂时不戳破大佬爹。</p>
毕竟，我们两个目前依然戴着两个假独角。</p>
“那么，你应该知道妈妈的一片苦心，对吗？”妇女站起来。</p>
“乡巴佬可能……就是你孩子，它可能最近心情不太好，跟朋友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希望你能理解。”我胡乱解释。</p>
“朋友？你是说那姑娘？扭屁股那个？”妇女知道不少。</p>
“娜塔莎？”我脱口而出。</p>
“娜莎莎？没听过。”妇女看了看我头顶。</p>
大佬爹也看过来，然后眼睛瞪大如屎壳郎的球。</p>
嘘……</p>
我对他下命令。</p>
“娜……塔……莎。”我重复一遍。</p>
“那姑娘叫娜塔莎？我见到的时候，还没有名字。”妇女把眼珠又看向我头顶。</p>
“对了，”我想起一个问题，“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说话？”</p>
这个问题，其实不太礼貌，因为等于要对方说出到底谋害了多少人。</p>
但是比起已经发生的事情，信息补全更加重要。</p>
“记不清了。”妇女确实在思考。</p>
“那么你孩子呢？你还记得吗？”我追问道。</p>
“一切，都要从那个姑娘说起，那时候，它看上去，比他还可怕。”妇女指了指身材高大野蛮的大佬爹。</p>
大佬爹看了看自己，才明白这句话意思。</p>
嘘……</p>
我制止他的骚动。</p>
“那时候，应该是它们认识的时候。”我还原着它们见面的场景。</p>
“都怪她，没有那姑娘，我孩子不会这样，不会乱来，它从来都非常乖巧，我养了它七年，我还不知道吗？”</p>
“突然就这样了。”我闪回刚才乡巴佬给娜塔莎送郁金香的画面。</p>
“我孩子它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开始越来越疯狂，它不是，它从来不是这样，有什么东西在害它。”妇女抓住我胳膊。</p>
“所以，你认为，那是什么？”我盘算着，希望听到不一样的东西。</p>
“那是……那是……那东西……是什么呢？”妇女皱起脸皮，扭向一边。</p>
她居然无意中提到了「那东西」。</p>
是「那东西」迫使乡巴佬，可以为了娜塔莎，不顾一切作恶多端。</p>
这里的「那东西」是否和鲸姐提到过的「那东西」一样，我尚且无法确定。</p>
但是我想起来，乡巴佬说过，它并不想这样，完全是娜塔莎迫使他不得不这样做。</p>
就这一点，才应该是乡巴佬和其他独角半人分道扬镳的根本原因。</p>
它出于无奈，其它出于需要。</p>
我发着呆。</p>
歘的一下。</p>
妇女跳起来，把我头上的假独角，抓了下来。</p>
我挣脱开，看了看大佬爹。</p>
“它刚才歪了，不过你让我不说话，不怪我。”大佬爹后退两步，以防我发火。</p>
“这个嘛，”我打哈哈，“可能营养不良，脱落了，呵呵。”</p>
妇女重新给我戴上：“你叫我孩子叫什么？”</p>
“乡巴佬。”我没有发现她有攻击性。</p>
“谢谢。”妇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也没多问。</p>
“谢谢。”我同样表示感谢。</p>
那个玉石吊坠在妇女胸前荡漾，到这里来这么久，还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家伙。</p>
上一次是在鲸姐的房间里。</p>
“孩子有名字了，真好。”妇女低着头，拖着步子离开。</p>
可怜天下父母心。</p>
一时间，很难辨认，到底是妇女担心乡巴佬更多，还是乡巴佬危惧妈妈伤透了心，从而伤害身体，才有意回避。</p>
不见也好。</p>
正当妇女背影消失在绿色时，大佬爹戳了戳我的手臂。</p>
远处山洞有动静。</p>
壮汉出来了，正在寻找我们的身影。</p>
我们兴奋跑过去。</p>
我不时看上两眼大佬爹的头顶，不确定那假独角下面是什么。</p>
稳稳当当。</p>
不像我，还会歪。</p>
结果出乎意料，迎来的是壮汉的摇头。</p>
嘘……</p>
大佬爹翘起嘴巴，示意他来解决。</p>
“开个条件。”</p>
“晚了，你们来晚了。”壮汉套着耳朵问道。</p>
“晚了？你是指……已经……嗝屁了？”大佬爹询问间，看了我一眼。</p>
“回去吧。”壮汉用树枝掩盖住洞口。</p>
大佬爹一把抓住它肩膀。</p>
嘘……</p>
他还第二次给了我指令，害怕我冲动。</p>
我看倒像是有样学样。</p>
“什么意思？”壮汉把眼睛转向我，确定原因。</p>
“那也要见。”大佬爹说。</p>
很明显，这句话失误了。</p>
基本上暴露了我们目的不纯。</p>
特别是在乡巴佬不在现场的前提下，显得非常冲动。</p>
“有意思，你是说，你们非要见这个人？”壮汉没有过于惊诧，反而松了口气，似乎兑现了某种猜测。</p>
“非见不可。”大佬爹坚定道。</p>
它居然还不知道，那是主任。</p>
也对，主任当时戴着一个绿头鱼的头套。</p>
“好啊，很简单，一个换一个，去帮我弄一个来，活的。”壮汉继续挪动树枝。</p>
大佬爹看向我，我点点头。</p>
“喂？”大佬爹喊道。</p>
壮汉回头。</p>
大佬爹用手指拉开脸皮，做了个鬼脸，吐出舌头。</p>
壮汉回过身继续。</p>
它的反应，在我们的设想中，那就是刚刚想到大佬爹的舌头为什么不红了，于是停了下来。</p>
壮汉再次转身。</p>
“完蛋啦，你完蛋啦！”我学着大佬爹，跟他一起做鬼脸。</p>
我们能这样做，因为看到壮汉手中并没有武器。</p>
于是大佬爹，一个顺劈，加上原地扫荡腿，然后一个抱摔，轻而易举让对方陷入了被动。</p>
还要带路，所以抱摔是佯攻。</p>
至于最后一道程序，当然是封住嘴，绑上手。</p>
我认为这样的话，会显得我们来者不善。</p>
于是就把封嘴和捆手的都取了下来，徒留一个枝条在腰间，另一头在大佬爹手里，以防对方逃跑。</p>
我们顺利进入山洞。</p>
大佬爹做对了一次。</p>
如果我们只是解决掉它的话，应该会迷路。</p>
这山洞，其实也只是一个掩饰物。</p>
经过它之后，豁然开朗，面前有三条路。</p>
两条路径清晰，有脚印，第三条却满布荆棘。</p>
壮汉走上一条干净的路。</p>
我哼了一声，用眼神交流。</p>
大佬爹很快明白，于是一个拳头压到了山石上，然后放下来，上面有一个虫豸死去，那当然是他刚才提前准备的尸体。</p>
接着这个拳头给了壮汉。</p>
壮汉识趣，垂下肩膀，拨开了荆棘。</p>
期间，大佬爹偷偷在石头上做记号。</p>
我凑近特别看了一眼，一个歪歪斜斜的“大”字。</p>
字这么丑，居然抬起下巴，还挺骄傲。</p>
就这么走着，好像绕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半圆。</p>
越到后面，两边的山石，越发奇形怪状。</p>
或者说，什么形状都有，可是看不出有何用。</p>
然后，一个拱门出现在面前。</p>
它由三块石板组成，其中右边一块，可能倒下过一次，有断裂痕迹，上面一块拱顶有两块木板辅助支撑。</p>
怎么说呢，好像一个简易版所罗门。</p>
在门口，大佬爹狠狠踩了一脚，算是对壮汉的警告，绝对不能发声，以及有任何小动作。</p>
我们轻轻步入。</p>
因为敲击声，声声清脆。</p>
怪不得，离外面的洞口，有这么远距离。</p>
难不成在制作工具或武器不成？</p>
我正给自己一个疑惑，眼前的景象却打破猜想。</p>
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东西，和人差不多高。</p>
下面甚至还有一个木门。</p>
至于另一边，是更加规则的小石头，垒出来的一个金字塔。</p>
而角落里面，呈现出一面墙的样子，那墙上，有门，有窗，还有楼梯的形状。</p>
如果就这样，我会依然陷入迷茫。</p>
但是越过它们，来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春笋。</p>
十几个“春笋”般的建筑，坐落在此，每一个上面都有号码。</p>
从1到11。</p>
剩下的，也许还没来得及用木头写上去。</p>
1号。</p>
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p>
泪花在眼眶闪动。</p>
它们如此不像，却又如此熟悉。</p>
这该死的，遥远相似性……</p>
一下子把我拉了回去。</p>
这里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而是完完全全重新打了一个鲸落湾山寨版。</p>
敲击声越来越大。</p>
大佬爹更加用力掐住壮汉的脖子，我们轻手轻脚拐了个弯。</p>
“还没有回来吗？”一个妇女的声音。</p>
“没有。”瘦子回答。</p>
“你去看看。”</p>
“不去。”</p>
“快去看看。”</p>
“就不去。”瘦子扔掉石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惦记它，我也是你孩子呐。”</p>
“傻孩子，它要笨一些嘛。”妇女安慰道。</p>
它光着脚，腿上长满毛，肩膀很宽，应该是长期劳作的结果，身体非常结实，乱发挡不住满脸横肉，手指有两个指甲破损。</p>
如果不是声音，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妇女。</p>
我和大佬爹对着壮汉耸耸肩。</p>
“可是晚上你偷偷起来，还给它盖被子。”瘦子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发抖，看上去忍了很久。</p>
“它踢被子，身体又差，如果跟你一样健康的话，我睡觉都要笑醒。”妇女沉醉于敲击。</p>
“还有，我摘了果子回来，为什么你只吃烂的，把好的都给它？”瘦子抓起石头，但是没有敲。</p>
“烂的有虫子，营养高，味道可好了，笨孩子。”妇女强颜欢笑。</p>
“每次你都解释一大通，我怎么都说不过你。”瘦子胡乱敲打，心不在焉。</p>
“你很棒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妇女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p>
那是主任的胸牌，上面有两个字：主任。</p>
“这是什么？”瘦子拿倒了。</p>
“两个字，刚好对应你们两个孩子，我想给你们取个名字。”妇女喜形于色。</p>
“无所谓。”瘦子随手丢了回去。</p>
“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读。”妇女捡起来，也拿倒了。</p>
我一转头，看见壮汉眼眶湿润，估计因为刚才妇女的一番说词感动坏了。</p>
“主任。”大佬爹耳语道，“那两个字叫主任。”</p>
“妈妈。”壮汉用气声先喊了一句。</p>
妇女和瘦子估计没有听见。</p>
“妈妈！”壮汉冲了出去。</p>
大佬爹的手还做着掐的动作，但是很明显，他走神了。</p>
“妈妈，我也要吃有虫子的水果。”壮汉一把撞进了妇女的怀抱，两个一起人仰马翻。</p>
大佬爹指了指四周，表示这里是一个死角，不用着急，先找两个武器为先。</p>
“那正好，妈妈，看你了。”瘦子从旁边拿出一个苹果，上面一条虫在爬，它递给妇女。</p>
“妈妈，我要。”壮汉把身体格挡在妇女和瘦子之间。</p>
于是，瘦子就看到了绑在它腰上的枝条，和捆绑的双手。</p>
考验妇女的时刻到了。</p>
它却依然在敲打，延缓思考的时间。</p>
它会把有虫的烂苹果，给哪个孩子呢。</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石头，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石头。</p>
“哈哈，被骗了，我才不会一直出布呢。”大佬爹轻声说道，我们的交谈声掩盖在敲击声中。</p>
“快点，猜啊。”我推了他一下。</p>
“我猜了，你只能选剩下那一个哦。”大佬爹提醒道。</p>
“快点。”我等不及了。</p>
“壮汉。”</p>
“瘦子。”我本来也选瘦子。</p>
壮汉在妇女拿走苹果以前，扑向了瘦子。</p>
“慢点，我有话要说。”瘦子反抗。</p>
“休想骗我。”壮汉争抢。</p>
妇女不得不加入。</p>
三个独角半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仅仅为了一个烂苹果。</p>
我和大佬爹，就这样看着它们，看着它们，目不转睛。</p>
最终瘦子抓住了壮汉腰间的枝条，用力一扯，才分开了彼此。</p>
“够了！”妇女高举苹果。</p>
壮汉和瘦子，喘着粗气，盯着妇女看。</p>
啊呜……</p>
妇女大口吃起来。</p>
如果这样看来，我和大佬爹都输掉了。</p>
但是瘦子注意到壮汉并不介意，反而露出笑容。</p>
“哈，你们都上当了。”</p>
只见它掏出一条毛毛虫，食指和拇指捏住，然后举到嘴巴上面，打开牙齿。</p>
就这样，松开了手。</p>
“不要啊！”妇女喷着苹果碎末大喊。</p>
瘦子浑身发痒难耐，往后跌倒。</p>
我和大佬爹同时看呆了。</p>
生龙活虎的毛毛虫，就这样径直落到了壮汉长大的嘴巴里面。</p>
“这算哪个赢？”大佬爹询问。</p>
“打平。”我打了个冷颤。</p>
“不对，刚才决定胜负的关键点，在于那个枝条，那是我的功劳，我赢了。”大佬爹撞了一下我肩膀。</p>
“好吧，你赢了，可是我们又没说，赢了会怎样？”我提醒他。</p>
“这个……”他挠挠头，力量击中到了眼眶周围。</p>
“赢了吃毛毛虫。”我抢在前面。</p>
“呀，怎么能这样呢，”他突然大声，“你要是这种人，我以后可不跟你玩了。”</p>
“我是哪种人了？你又了解我了？”我声音也不小，“你才认识我多久？”</p>
“但是，你不能让一个赢家吃毛毛虫。”大佬爹双手叉腰低着头怒吼。</p>
“哪条规矩说不可以了？你把我找出来，你要是找不出来，你就给我吃！”我也会两手叉腰，不过是抬着头。</p>
“我不吃。”</p>
“你吃！”</p>
“我就不吃！”</p>
“你必须吃！”</p>
“畜生才吃毛毛虫！”</p>
“哼！”</p>
我们大眼瞪小眼，完全忘了已经有三双眼睛，盯着我们看。</p>
壮汉打了个饱嗝。</p>
“高蛋白，风味独特，滋溜滑，价值不菲，”大佬爹小声转向我，“编不下去了，快点。”</p>
“地上是什么？”我指了指面前。</p>
“好像是……你头上的假货。”大佬爹弯腰确定后说道。</p>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p>
“妈妈？真的是，谁还没有个妈妈？”我上前两步，“外面碰到一个妈妈，里面又碰到一个，我告诉你们，我也有。”</p>
妇女拨开壮汉和瘦子，走上前。</p>
“妈妈这东西，你模仿模仿我们人类，也就算了，居然连建筑，也要模仿，你算老几？”我抬起骄傲的下巴质问道。</p>
因为假独角掉落，我必须表明人类的身份。</p>
“真是癞蛤蟆跳油锅，自寻死路。孩子们，好大两条毛毛虫啊。”妇女刚才还温柔的眼神，立即狰狞。</p>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我一只手在后背比划了两下，然后比出剪刀，意思是要先解决其它两个。</p>
“你没喊开始。”大佬爹比出拳头说道，他以为我在石头剪刀布。</p>
“哈，也好，让你们死个瞑目。”妇女上前两步，离我距离很近了，“我们在这里，而你们在那里，为什么？”</p>
“什么这里？那里？”</p>
“这里，荒山野岭，那里，建筑成群，这里，乱七八糟，那里，幸福美好，这里，一无所有，那里，什么都有。”</p>
“你是说鲸落湾呀。”</p>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有资格在那里？”</p>
“为什么呢？”</p>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长相？还是我们的智商？或者我们命该如此？不不不，都不是，我认为，那玩意，差不多。”</p>
“我不会吃毛毛虫。”这句话显然有点激怒它。</p>
“那是因为……城市。你们住在那个小城市，而我们在荒山野岭。只要我把这里打造成城市的样子，哼，你们就完了。”</p>
“哦，是这样？”</p>
“这不是什么人类的胜利，这是城市的胜利。”</p>
它瞪着我，我瞪着它。</p>
几乎同时，我们把嘴巴张到最大。</p>
至少在开打之前，它赢了。</p>
几颗韭菜在妇女的牙缝之间如同蜜蜂飞舞。</p>
如果你从未刷过牙，那么你就天然具备了腐蚀力量，占据上风。</p>
啊……</p>
怎么说呢，好像一个简易版所罗门。</p>
在门口，大佬爹狠狠踩了一脚，算是对壮汉的警告，绝对不能发声，以及有任何小动作。</p>
我们轻轻步入。</p>
因为敲击声，声声清脆。</p>
怪不得，离外面的洞口，有这么远距离。</p>
难不成在制作工具或武器不成？</p>
我正给自己一个疑惑，眼前的景象却打破猜想。</p>
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东西，和人差不多高。</p>
下面甚至还有一个木门。</p>
至于另一边，是更加规则的小石头，垒出来的一个金字塔。</p>
而角落里面，呈现出一面墙的样子，那墙上，有门，有窗，还有楼梯的形状。</p>
如果就这样，我会依然陷入迷茫。</p>
但是越过它们，来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春笋。</p>
十几个“春笋”般的建筑，坐落在此，每一个上面都有号码。</p>
从1到11。</p>
剩下的，也许还没来得及用木头写上去。</p>
1号。</p>
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p>
泪花在眼眶闪动。</p>
它们如此不像，却又如此熟悉。</p>
这该死的，遥远相似性……</p>
一下子把我拉了回去。</p>
这里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而是完完全全重新打了一个鲸落湾山寨版。</p>
敲击声越来越大。</p>
大佬爹更加用力掐住壮汉的脖子，我们轻手轻脚拐了个弯。</p>
“还没有回来吗？”一个妇女的声音。</p>
“没有。”瘦子回答。</p>
“你去看看。”</p>
“不去。”</p>
“快去看看。”</p>
“就不去。”瘦子扔掉石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惦记它，我也是你孩子呐。”</p>
“傻孩子，它要笨一些嘛。”妇女安慰道。</p>
它光着脚，腿上长满毛，肩膀很宽，应该是长期劳作的结果，身体非常结实，乱发挡不住满脸横肉，手指有两个指甲破损。</p>
如果不是声音，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妇女。</p>
我和大佬爹对着壮汉耸耸肩。</p>
“可是晚上你偷偷起来，还给它盖被子。”瘦子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发抖，看上去忍了很久。</p>
“它踢被子，身体又差，如果跟你一样健康的话，我睡觉都要笑醒。”妇女沉醉于敲击。</p>
“还有，我摘了果子回来，为什么你只吃烂的，把好的都给它？”瘦子抓起石头，但是没有敲。</p>
“烂的有虫子，营养高，味道可好了，笨孩子。”妇女强颜欢笑。</p>
“每次你都解释一大通，我怎么都说不过你。”瘦子胡乱敲打，心不在焉。</p>
“你很棒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妇女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p>
那是主任的胸牌，上面有两个字：主任。</p>
“这是什么？”瘦子拿倒了。</p>
“两个字，刚好对应你们两个孩子，我想给你们取个名字。”妇女喜形于色。</p>
“无所谓。”瘦子随手丢了回去。</p>
“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读。”妇女捡起来，也拿倒了。</p>
我一转头，看见壮汉眼眶湿润，估计因为刚才妇女的一番说词感动坏了。</p>
“主任。”大佬爹耳语道，“那两个字叫主任。”</p>
“妈妈。”壮汉用气声先喊了一句。</p>
妇女和瘦子估计没有听见。</p>
“妈妈！”壮汉冲了出去。</p>
大佬爹的手还做着掐的动作，但是很明显，他走神了。</p>
“妈妈，我也要吃有虫子的水果。”壮汉一把撞进了妇女的怀抱，两个一起人仰马翻。</p>
大佬爹指了指四周，表示这里是一个死角，不用着急，先找两个武器为先。</p>
“那正好，妈妈，看你了。”瘦子从旁边拿出一个苹果，上面一条虫在爬，它递给妇女。</p>
“妈妈，我要。”壮汉把身体格挡在妇女和瘦子之间。</p>
于是，瘦子就看到了绑在它腰上的枝条，和捆绑的双手。</p>
考验妇女的时刻到了。</p>
它却依然在敲打，延缓思考的时间。</p>
它会把有虫的烂苹果，给哪个孩子呢。</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石头，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石头。</p>
“哈哈，被骗了，我才不会一直出布呢。”大佬爹轻声说道，我们的交谈声掩盖在敲击声中。</p>
“快点，猜啊。”我推了他一下。</p>
“我猜了，你只能选剩下那一个哦。”大佬爹提醒道。</p>
“快点。”我等不及了。</p>
“壮汉。”</p>
“瘦子。”我本来也选瘦子。</p>
壮汉在妇女拿走苹果以前，扑向了瘦子。</p>
“慢点，我有话要说。”瘦子反抗。</p>
“休想骗我。”壮汉争抢。</p>
妇女不得不加入。</p>
三个独角半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仅仅为了一个烂苹果。</p>
我和大佬爹，就这样看着它们，看着它们，目不转睛。</p>
最终瘦子抓住了壮汉腰间的枝条，用力一扯，才分开了彼此。</p>
“够了！”妇女高举苹果。</p>
壮汉和瘦子，喘着粗气，盯着妇女看。</p>
啊呜……</p>
妇女大口吃起来。</p>
如果这样看来，我和大佬爹都输掉了。</p>
但是瘦子注意到壮汉并不介意，反而露出笑容。</p>
“哈，你们都上当了。”</p>
只见它掏出一条毛毛虫，食指和拇指捏住，然后举到嘴巴上面，打开牙齿。</p>
就这样，松开了手。</p>
“不要啊！”妇女喷着苹果碎末大喊。</p>
瘦子浑身发痒难耐，往后跌倒。</p>
我和大佬爹同时看呆了。</p>
生龙活虎的毛毛虫，就这样径直落到了壮汉长大的嘴巴里面。</p>
“这算哪个赢？”大佬爹询问。</p>
“打平。”我打了个冷颤。</p>
“不对，刚才决定胜负的关键点，在于那个枝条，那是我的功劳，我赢了。”大佬爹撞了一下我肩膀。</p>
“好吧，你赢了，可是我们又没说，赢了会怎样？”我提醒他。</p>
“这个……”他挠挠头，力量击中到了眼眶周围。</p>
“赢了吃毛毛虫。”我抢在前面。</p>
“呀，怎么能这样呢，”他突然大声，“你要是这种人，我以后可不跟你玩了。”</p>
“我是哪种人了？你又了解我了？”我声音也不小，“你才认识我多久？”</p>
“但是，你不能让一个赢家吃毛毛虫。”大佬爹双手叉腰低着头怒吼。</p>
“哪条规矩说不可以了？你把我找出来，你要是找不出来，你就给我吃！”我也会两手叉腰，不过是抬着头。</p>
“我不吃。”</p>
“你吃！”</p>
“我就不吃！”</p>
“你必须吃！”</p>
“畜生才吃毛毛虫！”</p>
“哼！”</p>
我们大眼瞪小眼，完全忘了已经有三双眼睛，盯着我们看。</p>
壮汉打了个饱嗝。</p>
“高蛋白，风味独特，滋溜滑，价值不菲，”大佬爹小声转向我，“编不下去了，快点。”</p>
“地上是什么？”我指了指面前。</p>
“好像是……你头上的假货。”大佬爹弯腰确定后说道。</p>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p>
“妈妈？真的是，谁还没有个妈妈？”我上前两步，“外面碰到一个妈妈，里面又碰到一个，我告诉你们，我也有。”</p>
妇女拨开壮汉和瘦子，走上前。</p>
“妈妈这东西，你模仿模仿我们人类，也就算了，居然连建筑，也要模仿，你算老几？”我抬起骄傲的下巴质问道。</p>
因为假独角掉落，我必须表明人类的身份。</p>
“真是癞蛤蟆跳油锅，自寻死路。孩子们，好大两条毛毛虫啊。”妇女刚才还温柔的眼神，立即狰狞。</p>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我一只手在后背比划了两下，然后比出剪刀，意思是要先解决其它两个。</p>
“你没喊开始。”大佬爹比出拳头说道，他以为我在石头剪刀布。</p>
“哈，也好，让你们死个瞑目。”妇女上前两步，离我距离很近了，“我们在这里，而你们在那里，为什么？”</p>
“什么这里？那里？”</p>
“这里，荒山野岭，那里，建筑成群，这里，乱七八糟，那里，幸福美好，这里，一无所有，那里，什么都有。”</p>
“你是说鲸落湾呀。”</p>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有资格在那里？”</p>
“为什么呢？”</p>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长相？还是我们的智商？或者我们命该如此？不不不，都不是，我认为，那玩意，差不多。”</p>
“我不会吃毛毛虫。”这句话显然有点激怒它。</p>
“那是因为……城市。你们住在那个小城市，而我们在荒山野岭。只要我把这里打造成城市的样子，哼，你们就完了。”</p>
“哦，是这样？”</p>
“这不是什么人类的胜利，这是城市的胜利。”</p>
它瞪着我，我瞪着它。</p>
几乎同时，我们把嘴巴张到最大。</p>
至少在开打之前，它赢了。</p>
几颗韭菜在妇女的牙缝之间如同蜜蜂飞舞。</p>
如果你从未刷过牙，那么你就天然具备了腐蚀力量，占据上风。</p>
啊……</p>
怎么说呢，好像一个简易版所罗门。</p>
在门口，大佬爹狠狠踩了一脚，算是对壮汉的警告，绝对不能发声，以及有任何小动作。</p>
我们轻轻步入。</p>
因为敲击声，声声清脆。</p>
怪不得，离外面的洞口，有这么远距离。</p>
难不成在制作工具或武器不成？</p>
我正给自己一个疑惑，眼前的景象却打破猜想。</p>
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东西，和人差不多高。</p>
下面甚至还有一个木门。</p>
至于另一边，是更加规则的小石头，垒出来的一个金字塔。</p>
而角落里面，呈现出一面墙的样子，那墙上，有门，有窗，还有楼梯的形状。</p>
如果就这样，我会依然陷入迷茫。</p>
但是越过它们，来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春笋。</p>
十几个“春笋”般的建筑，坐落在此，每一个上面都有号码。</p>
从1到11。</p>
剩下的，也许还没来得及用木头写上去。</p>
1号。</p>
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p>
泪花在眼眶闪动。</p>
它们如此不像，却又如此熟悉。</p>
这该死的，遥远相似性……</p>
一下子把我拉了回去。</p>
这里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而是完完全全重新打了一个鲸落湾山寨版。</p>
敲击声越来越大。</p>
大佬爹更加用力掐住壮汉的脖子，我们轻手轻脚拐了个弯。</p>
“还没有回来吗？”一个妇女的声音。</p>
“没有。”瘦子回答。</p>
“你去看看。”</p>
“不去。”</p>
“快去看看。”</p>
“就不去。”瘦子扔掉石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惦记它，我也是你孩子呐。”</p>
“傻孩子，它要笨一些嘛。”妇女安慰道。</p>
它光着脚，腿上长满毛，肩膀很宽，应该是长期劳作的结果，身体非常结实，乱发挡不住满脸横肉，手指有两个指甲破损。</p>
如果不是声音，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妇女。</p>
我和大佬爹对着壮汉耸耸肩。</p>
“可是晚上你偷偷起来，还给它盖被子。”瘦子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发抖，看上去忍了很久。</p>
“它踢被子，身体又差，如果跟你一样健康的话，我睡觉都要笑醒。”妇女沉醉于敲击。</p>
“还有，我摘了果子回来，为什么你只吃烂的，把好的都给它？”瘦子抓起石头，但是没有敲。</p>
“烂的有虫子，营养高，味道可好了，笨孩子。”妇女强颜欢笑。</p>
“每次你都解释一大通，我怎么都说不过你。”瘦子胡乱敲打，心不在焉。</p>
“你很棒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妇女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p>
那是主任的胸牌，上面有两个字：主任。</p>
“这是什么？”瘦子拿倒了。</p>
“两个字，刚好对应你们两个孩子，我想给你们取个名字。”妇女喜形于色。</p>
“无所谓。”瘦子随手丢了回去。</p>
“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读。”妇女捡起来，也拿倒了。</p>
我一转头，看见壮汉眼眶湿润，估计因为刚才妇女的一番说词感动坏了。</p>
“主任。”大佬爹耳语道，“那两个字叫主任。”</p>
“妈妈。”壮汉用气声先喊了一句。</p>
妇女和瘦子估计没有听见。</p>
“妈妈！”壮汉冲了出去。</p>
大佬爹的手还做着掐的动作，但是很明显，他走神了。</p>
“妈妈，我也要吃有虫子的水果。”壮汉一把撞进了妇女的怀抱，两个一起人仰马翻。</p>
大佬爹指了指四周，表示这里是一个死角，不用着急，先找两个武器为先。</p>
“那正好，妈妈，看你了。”瘦子从旁边拿出一个苹果，上面一条虫在爬，它递给妇女。</p>
“妈妈，我要。”壮汉把身体格挡在妇女和瘦子之间。</p>
于是，瘦子就看到了绑在它腰上的枝条，和捆绑的双手。</p>
考验妇女的时刻到了。</p>
它却依然在敲打，延缓思考的时间。</p>
它会把有虫的烂苹果，给哪个孩子呢。</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石头，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石头。</p>
“哈哈，被骗了，我才不会一直出布呢。”大佬爹轻声说道，我们的交谈声掩盖在敲击声中。</p>
“快点，猜啊。”我推了他一下。</p>
“我猜了，你只能选剩下那一个哦。”大佬爹提醒道。</p>
“快点。”我等不及了。</p>
“壮汉。”</p>
“瘦子。”我本来也选瘦子。</p>
壮汉在妇女拿走苹果以前，扑向了瘦子。</p>
“慢点，我有话要说。”瘦子反抗。</p>
“休想骗我。”壮汉争抢。</p>
妇女不得不加入。</p>
三个独角半人，就这么扭打在一起，仅仅为了一个烂苹果。</p>
我和大佬爹，就这样看着它们，看着它们，目不转睛。</p>
最终瘦子抓住了壮汉腰间的枝条，用力一扯，才分开了彼此。</p>
“够了！”妇女高举苹果。</p>
壮汉和瘦子，喘着粗气，盯着妇女看。</p>
啊呜……</p>
妇女大口吃起来。</p>
如果这样看来，我和大佬爹都输掉了。</p>
但是瘦子注意到壮汉并不介意，反而露出笑容。</p>
“哈，你们都上当了。”</p>
只见它掏出一条毛毛虫，食指和拇指捏住，然后举到嘴巴上面，打开牙齿。</p>
就这样，松开了手。</p>
“不要啊！”妇女喷着苹果碎末大喊。</p>
瘦子浑身发痒难耐，往后跌倒。</p>
我和大佬爹同时看呆了。</p>
生龙活虎的毛毛虫，就这样径直落到了壮汉长大的嘴巴里面。</p>
“这算哪个赢？”大佬爹询问。</p>
“打平。”我打了个冷颤。</p>
“不对，刚才决定胜负的关键点，在于那个枝条，那是我的功劳，我赢了。”大佬爹撞了一下我肩膀。</p>
“好吧，你赢了，可是我们又没说，赢了会怎样？”我提醒他。</p>
“这个……”他挠挠头，力量击中到了眼眶周围。</p>
“赢了吃毛毛虫。”我抢在前面。</p>
“呀，怎么能这样呢，”他突然大声，“你要是这种人，我以后可不跟你玩了。”</p>
“我是哪种人了？你又了解我了？”我声音也不小，“你才认识我多久？”</p>
“但是，你不能让一个赢家吃毛毛虫。”大佬爹双手叉腰低着头怒吼。</p>
“哪条规矩说不可以了？你把我找出来，你要是找不出来，你就给我吃！”我也会两手叉腰，不过是抬着头。</p>
“我不吃。”</p>
“你吃！”</p>
“我就不吃！”</p>
“你必须吃！”</p>
“畜生才吃毛毛虫！”</p>
“哼！”</p>
我们大眼瞪小眼，完全忘了已经有三双眼睛，盯着我们看。</p>
壮汉打了个饱嗝。</p>
“高蛋白，风味独特，滋溜滑，价值不菲，”大佬爹小声转向我，“编不下去了，快点。”</p>
“地上是什么？”我指了指面前。</p>
“好像是……你头上的假货。”大佬爹弯腰确定后说道。</p>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p>
“妈妈？真的是，谁还没有个妈妈？”我上前两步，“外面碰到一个妈妈，里面又碰到一个，我告诉你们，我也有。”</p>
妇女拨开壮汉和瘦子，走上前。</p>
“妈妈这东西，你模仿模仿我们人类，也就算了，居然连建筑，也要模仿，你算老几？”我抬起骄傲的下巴质问道。</p>
因为假独角掉落，我必须表明人类的身份。</p>
“真是癞蛤蟆跳油锅，自寻死路。孩子们，好大两条毛毛虫啊。”妇女刚才还温柔的眼神，立即狰狞。</p>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我一只手在后背比划了两下，然后比出剪刀，意思是要先解决其它两个。</p>
“你没喊开始。”大佬爹比出拳头说道，他以为我在石头剪刀布。</p>
“哈，也好，让你们死个瞑目。”妇女上前两步，离我距离很近了，“我们在这里，而你们在那里，为什么？”</p>
“什么这里？那里？”</p>
“这里，荒山野岭，那里，建筑成群，这里，乱七八糟，那里，幸福美好，这里，一无所有，那里，什么都有。”</p>
“你是说鲸落湾呀。”</p>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有资格在那里？”</p>
“为什么呢？”</p>
“难道是因为我们的长相？还是我们的智商？或者我们命该如此？不不不，都不是，我认为，那玩意，差不多。”</p>
“我不会吃毛毛虫。”这句话显然有点激怒它。</p>
“那是因为……城市。你们住在那个小城市，而我们在荒山野岭。只要我把这里打造成城市的样子，哼，你们就完了。”</p>
“哦，是这样？”</p>
“这不是什么人类的胜利，这是城市的胜利。”</p>
它瞪着我，我瞪着它。</p>
几乎同时，我们把嘴巴张到最大。</p>
至少在开打之前，它赢了。</p>
几颗韭菜在妇女的牙缝之间如同蜜蜂飞舞。</p>
如果你从未刷过牙，那么你就天然具备了腐蚀力量，占据上风。</p>
啊……</p>
怎么说呢，好像一个简易版所罗门。</p>
在门口，大佬爹狠狠踩了一脚，算是对壮汉的警告，绝对不能发声，以及有任何小动作。</p>
我们轻轻步入。</p>
因为敲击声，声声清脆。</p>
怪不得，离外面的洞口，有这么远距离。</p>
难不成在制作工具或武器不成？</p>
我正给自己一个疑惑，眼前的景象却打破猜想。</p>
一个四四方方的石头堆砌而成的东西，和人差不多高。</p>
下面甚至还有一个木门。</p>
至于另一边，是更加规则的小石头，垒出来的一个金字塔。</p>
而角落里面，呈现出一面墙的样子，那墙上，有门，有窗，还有楼梯的形状。</p>
如果就这样，我会依然陷入迷茫。</p>
但是越过它们，来到前面一点的地方，我看到了非常熟悉的东西：春笋。</p>
十几个“春笋”般的建筑，坐落在此，每一个上面都有号码。</p>
从1到11。</p>
剩下的，也许还没来得及用木头写上去。</p>
1号。</p>
我看到了自己的房子。</p>
泪花在眼眶闪动。</p>
它们如此不像，却又如此熟悉。</p>
这该死的，遥远相似性……</p>
一下子把我拉了回去。</p>
这里绝不是什么乱七八糟，而是完完全全重新打了一个鲸落湾山寨版。</p>
敲击声越来越大。</p>
大佬爹更加用力掐住壮汉的脖子，我们轻手轻脚拐了个弯。</p>
“还没有回来吗？”一个妇女的声音。</p>
“没有。”瘦子回答。</p>
“你去看看。”</p>
“不去。”</p>
“快去看看。”</p>
“就不去。”瘦子扔掉石头，“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惦记它，我也是你孩子呐。”</p>
“傻孩子，它要笨一些嘛。”妇女安慰道。</p>
它光着脚，腿上长满毛，肩膀很宽，应该是长期劳作的结果，身体非常结实，乱发挡不住满脸横肉，手指有两个指甲破损。</p>
如果不是声音，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妇女。</p>
我和大佬爹对着壮汉耸耸肩。</p>
“可是晚上你偷偷起来，还给它盖被子。”瘦子声音压得低低的，有点发抖，看上去忍了很久。</p>
“它踢被子，身体又差，如果跟你一样健康的话，我睡觉都要笑醒。”妇女沉醉于敲击。</p>
“还有，我摘了果子回来，为什么你只吃烂的，把好的都给它？”瘦子抓起石头，但是没有敲。</p>
“烂的有虫子，营养高，味道可好了，笨孩子。”妇女强颜欢笑。</p>
“每次你都解释一大通，我怎么都说不过你。”瘦子胡乱敲打，心不在焉。</p>
“你很棒了，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妇女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p>
那是主任的胸牌，上面有两个字：主任。</p>
“这是什么？”瘦子拿倒了。</p>
“两个字，刚好对应你们两个孩子，我想给你们取个名字。”妇女喜形于色。</p>
“无所谓。”瘦子随手丢了回去。</p>
“可惜，我不知道该怎么读。”妇女捡起来，也拿倒了。</p>
我一转头，看见壮汉眼眶湿润，估计因为刚才妇女的一番说词感动坏了。</p>
“主任。”大佬爹耳语道，“那两个字叫主任。”</p>
“妈妈。”壮汉用气声先喊了一句。</p>
妇女和瘦子估计没有听见。</p>
“妈妈！”壮汉冲了出去。</p>
大佬爹的手还做着掐的动作，但是很明显，他走神了。</p>
“妈妈，我也要吃有虫子的水果。”壮汉一把撞进了妇女的怀抱，两个一起人仰马翻。</p>
大佬爹指了指四周，表示这里是一个死角，不用着急，先找两个武器为先。</p>
“那正好，妈妈，看你了。”瘦子从旁边拿出一个苹果，上面一条虫在爬，它递给妇女。</p>
“妈妈，我要。”壮汉把身体格挡在妇女和瘦子之间。</p>
于是，瘦子就看到了绑在它腰上的枝条，和捆绑的双手。</p>
考验妇女的时刻到了。</p>
它却依然在敲打，延缓思考的时间。</p>
它会把有虫的烂苹果，给哪个孩子呢。</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石头，他出布。</p>
“石头剪刀布。”</p>
我出剪刀，他出石头。</p>
“哈哈，被骗了，我才不会一直出布呢。”大佬爹轻声说道，我们的交谈声掩盖在敲击声中。</p>
“快点，猜啊。”我推了他一下。</p>
“我猜了，你只能选剩下那一个哦。”大佬爹提醒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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