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宝珠伸手指了指自己。“师父，我要那只人。”</p>
“首先，人不是按只算的。”</p>
“那，我要那个人。”</p>
“有进步。”师父给手中那团鲤鲤翻了个面儿，才继续道：“其次，人，不是你的冰糖葫芦不是拨浪鼓，你要他是要拿他做什么？你爹爹？你儿子？你弟弟？哪个身份有哪个身份的责任。为人父母呢就要……”</p>
“好麻烦，我不要了。哥哥，你随便处理吧。”</p>
水宝珠拉上帘子，没了兴致，再也不看他一眼。</p>
若不是水月升拦住了水南天，他真的要被打成猪头。</p>
他只是水宝珠一时喜欢的玩具之一。从来如此。</p>
成年后，她嫁给了五柳花。陪过喜酒，自己再无颜留在山上，借口杀妖下山去，其实只是住在山腰下开了个小茶馆。</p>
可他一次都没有来找过自己。一次都没有。到死都没有。</p>
“你口口声声保护家人不许别人伤害你的家人。这里面哪里有我半点儿事儿？你的家人都是好的，都不会有错的。只有我！我一个人死在草庐里你连一眼都没来看过。”</p>
许安平将人放下，撒手拍自己两边太阳穴强制清醒甚至太用力有点头晕。</p>
被丢落地上，叶吴香，努力让自己喘过气来。</p>
鲤鲤冲上前去，一巴掌打在他后背上。</p>
“你整个怨妇似的像什么话？你以为谁给你收尸的？你没有去看过自己的坟头吗？字是他写的，坑是他挖的，碑是他立的！”</p>
叶吴香反问她，“我死了怎么看自己的坟头？”</p>
鲤鲤如梦初醒，“你说得没有错！”</p>
许安平一把拽下胸前指骨。愤愤骂道，“花宝！”</p>
五柳花居然趁他不备附身于他！这徒儿，越发放肆了！</p>
五柳花离了人，魂灵还要跑到叶吴香身上一拳又一拳。后者只觉习习凉风。</p>
“花宝。”</p>
他一哭，许安平就没辙了。拽着指骨的手也松了松。</p>
看叶吴香有力气说话了。把人揪起来，摊开他手心，啪啪啪左手一下右手一下。</p>
“无论你有什么苦衷，杀害同门，这俩巴掌你都得受着。”</p>
叶吴香哭红的眼里满是欣喜。一双眼始终没有离开他。</p>
给他扎了两针顺顺气。许安平把指骨放在两人之间，盘膝而坐。青影荡漾间，他向天一伸手，如棉花糖的白云一朵浮于掌心。这是招云之术。</p>
“坎水，假形，二仪交泰元气合。”</p>
语毕，指尖上下翻飞。不一会儿便把那白云捏成了个小人儿。</p>
小人儿的面容渐渐清晰。慢慢地越来越像五柳花。一睁眼，活了过来。</p>
“二师兄！”</p>
鲤鲤惊诧不已。冲上去将人紧紧抱住。</p>
忙完，许安平调息一会儿。在旁劝道，“这个身体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一个时辰里面，花宝你得听师父的。不许再闹！”</p>
“师父？”叶吴香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许安平这才想起还有一个弟子。忙拔了银针，给他揉了揉，帮他疏导了拥堵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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