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拜年

张红军让这三个人缠得一夜未睡，嗓子讲的几乎冒烟。 到了清晨，天边渐渐露出一抹白肚皮，宛如一层轻薄的面纱，缓缓揭开了天空的神秘面纱。在那遥远的天际，一轮太阳恰似害羞的小姑娘，半遮着面容，不肯轻易露出全貌。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片片金色的光辉，给整个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一年之季在于春，一天之季在于晨。向阳大队社员信奉大年初一是不能睡懒觉，这天如果睡懒觉了，会一年都是懒。 人们纷纷走出家门，感受着这美好的一天，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那轮害羞的太阳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丽的画卷。 张红军也不觉疲惫，洗洗脸开始烧水煮饺子。 葛大炮把大门打开。在这边大年初一是不能关门。如果关门有拒人之嫌，会让人觉的这家有点不近人情。 饺子还没有下锅，从大门涌入十来个小孩子，都是跟张红军去部队演出过。 这群孩子，一进门纷纷作揖道：“张老师，新年快乐。” 大队长孙子栓子开口说：“张老师祝你新的一年，天天学习，努力向上。高举旗帜，再创辉煌。“ 张红军心想，自己怎么成了老师，昨晚上是人民艺术家，独立创作人。今天又是老师。 这个栓子，拜年祝福语从哪里学来。 张红军也没有想到，有孩子来拜年，急忙取出一把零钱每人给一毛，这下把孩子们高兴的，给自己父母，爷爷奶奶一些长辈也不过给一分两分最多给五分。 能不高兴吗，又说一大堆五花八门，驴唇不对马嘴的祝福语。 有个孩子说：“祝张老师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葛大炮，阚冬子兄妹俩听了哈哈大笑。 这群孩子又转向葛大炮齐声道：“炮哥，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张红军也忍不住笑。 葛大炮哭笑不得，很大方也每人给一毛钱，又每人给几块糖。 这群孩子高兴几乎飞了起来。栓子最后一句：“张知青葛知青二位敞亮。” 接着带人飞一般跑走了。 张红军四人吃过饺子，又喝了碗饺子汤。 由于是大年初一，在这天老辈人都是讲究吃素的。 张红军也不讲究这些，煮了一荤一素。荤的是芹菜猪肉馅，素的是白菜豆腐馅与酸菜馅。 张红军道：“也吃饱喝足了，我们也入乡随俗去拜年。” 如他们这些知青是外来人员，一般不去给村里人拜年。主要是大队社员不怎么侍见这些知青。 用张金花张婆子话说，一身毛病，嫌这嫌那。浑身是毛还说别人是妖怪。 张红军拿了两个罐头，一些点心，糖果。这些东西别说上一般人去拜年，就是走老岳家也是刚刚的。与葛大炮向大队长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遇到一些出来转悠的人，也是相互打招呼问好。向阳大队的人大多数是淳朴的，偶尔有个别几个搅屎棍也是难免的。 就是一些单位也一样有一些害群之马。 路过寡妇项艳门口，看见项艳倚在门框上，嗑瓜子。大清早的嗑瓜子也不怕上火。 项艳看张红军二人打招呼道：“张知青，葛知青进来坐坐。家里炒了不少瓜子，来嗑嗑。” 张红军也不敢招惹此人，连招呼也不打，急忙走了。 惹的项艳咯咯咯直笑。心道，到底是没有开过荤的雏儿，一但尝过荤就知道，个中滋味。 张红军，葛大炮来到大队长家中，大队长老伴孟庆莲急忙迎了出来道：“张知青，葛知青你们来了，快到屋里炕上坐。客气什么，来就是了，来拿什么东西。” 嘴上说着客气话，手却不客气接过礼品。 大队长张贤荣看见了干咳几声。 张红军与葛大炮拱手道：“大队长新年好，拜年了。” 大队长道：“客气什么，来上炕坐，唠唠。” 张红军掏出香烟发了给大队长，还有大儿子张成健，二儿子张成家没有在家，可能是出去玩了。 大队长道：“张知青葛知青，年过的怎么样，哦，我多问了，二位手头可是宽裕的很，这年肯定比我们大队所有的社员都要好过。不过今年我们大队社员托了你的福，家家都吃上肉。 你那规划书我和大队干部研究了，决定就按你规划书搞。如果有一天全大队社员能吃饱饭，有衣穿，社员们再起几间砖瓦户。 我这个大队长就算死了，也能闭眼了。” 大队长老伴孟庆莲道：“你这老头，大过年的什么死的，活的。呸呸，不吉利。再胡说八道，中午别吃了，该上哪儿去哪儿。” 大队长张贤荣道：“我们大老爷们谈正事，你一个家庭妇女，懂什么，快去把我那茉莉花茶泡上。” 大队长道：“张知青，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我问你，我们这么搞会不会让给割尾巴，如果按照你写的那些，我们大队那样搞，国家也没有这样政策。 上次省里来的调研组，问这问那。我这小心肝当时差点跳了出来。 如果不按照你写的搞，我这心又不甘。就像是一块油汪汪肉，摆在我面前，我却没有吃，还一脚踩上去。这心情你能理解吗。” 张红军心想，今年是七六，多事的一年，怎会过问一个偏远的山村这些事情。 再说了邓公上台，组织人手调研考察，研究该怎么解放产生产力，改善民生，发展国力。 这是悲痛的一年，忙碌的一年，是跨进新时代的一年。是奠定国家走向强国的一年。 张红军道：“我们这是集体经济，又不是搞私有制，再说了我们这种蔬菜，为国家菜篮子工程作出巨大贡献。那题词写向我们学习。 我们也不能大张旗鼓，但也不能因噎废食，我们可以猥琐发展……” 张红军，葛大炮谢绝大队长的挽留，告辞而回。 大队里那群孩子以大队长孙子张栓子为首，挨家拜年。 向阳大队家家基本上都是亲戚，有通婚之往，论起辈分都是表叔爷们称呼。红白喜事互有来往。 这群孩子每到一家，都有收获，给一分二分钱。如遇到小气的，张金花这样人家也会给几颗花生瓜子什么。基本上没有不给的。 这群孩子转了一圈，最后来到知青点，给这些知青拜年。这些知青也每人给一颗糖或一把瓜子。大方的夏知青夏明枝每人给两分钱两块糖。 这群孩子高兴吉祥话说不停，最后没有词了，来了句早生贵子。如成年人对一个未婚黄花姑娘说这话，人脑也给你打成狗脑。 对这些孩子大家只是笑笑。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却惹怒了正在睡觉许志杰。原来昨晚上，许知青出了演出事故，丢了面子。 回来知青点心情烦闷，翻出藏了许久地瓜干酒，剥着花生喝到半夜，最后喝高了。昏昏沉沉睡去。早上知青队长陆长青喊他起来吃饺子，也没有起床。 这时让这群孩子给闹醒了，一肚子气。也或许是心情烦躁张口骂道：“一群小逼崽子，大清早的，不在你妈怀里吃奶。来这里鬼嚎什么。” 都是农村孩子，哪个没有看过听过三姑六婆骂仗。也不顾是新年第一天，七嘴八舌还口：“原来是屁王啊，你又放屁了。是红薯味还二合面味？” 一个大一点孩子对张金花孙子张铁柱说：“铁柱你去到屁王许知青被窝里闻一下。” 张铁柱说：“我不闻，不是红薯味就是二合面味，臭得很。“ 原来向阳大队有给人起外号传统，脚大的给起叫大脚，精明的给起叫奸臣，长的丑反叫美人。什么叫甲鱼，米饭，伞把，老慢。甚至给叫巴西。总之是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向阳大队社员起不到外号。也许是文化水平低，没有施耐庵施老先生给人起的外号响，什么豹子头，青面兽，黑旋风，入云龙，九纹龙。 昨晚上许志走后，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屁王外号。 许志杰本来就心情烦躁，新年第一天，让几个孩子戏耍了，这给自己起个如此不雅外号。 心中大怒，骨碌爬起追了出去骂道：“造你妈个逼，打死你这帮小逼崽子。” 这群孩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张铁柱年小反应慢，落在最后让许志杰抓住，劈头盖脸打了一顿。 众知青急忙拉开，张铁柱鼻青脸肿哭嚎着跑了。 许志杰这下惹了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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