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浑浑噩噩被钦容扶起，她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自己脸颊似被灼伤，抬手一摸，脸上湿漉漉的竟布满泪水。</p>
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莺莺只觉得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她心里横冲直撞，眼泪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落下，不同于平日里对钦容伪装的求饶，这是她真正、第一次哭了。</p>
钦容将她抱得很紧，但莺莺控制不住自己一直在发抖。梦里梦外她都抖得厉害，她对钦容道：“我的心好疼。”</p>
“真的好疼。”</p>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莺莺难受到呼吸困难。她茫然抓着钦容的衣袖，一遍遍重复着疼。</p>
“钦容，我是不是生病了。”</p>
“我为什么会疼的那么厉害。”</p>
“钦容你快救救我，我感觉我要疼死了。”</p>
……她为什么，会那么疼呢？</p>
眼前变成黑漆漆的一片，莺莺张着嘴巴呼吸不顺，梦境忽然晃了几晃，朦胧的光照了进来，莺莺听到有人着急唤着她道：“乖儿你快醒醒，怎么哭的这般厉害。”</p>
梦散了，莺莺睁开眼睛看到一片模糊的视线，眨了眨眼睛几滴豆大的眼泪滑落。顾曼如将她揽在怀中轻轻顺背，“莺莺这是梦魇了？”</p>
“乖儿别怕，姑母在这陪着你呢。”</p>
此时天已雾蒙蒙亮起，清晨的空气潮湿泛着树叶的清新。莺莺将脸埋到顾曼如怀中，抓紧她的衣袖闷闷说着：“姑母，莺莺想去一趟清光寺。”</p>
这场梦像是在提醒着莺莺曾经犯下的罪孽，莺莺忽然间没了勇气去见顾凌霄。</p>
顾曼如连声应下，没想到莺莺竟要立刻启程。微微一愣，她劝说道：“你哥哥说不定今日就回了，不是说要去城门迎他吗？等见了你哥哥再去清光寺也不迟。”</p>
莺莺等不了了，她躲得就是顾凌霄。</p>
顾曼如见莺莺吓得小脸煞白，一时间心疼她也没再劝说。</p>
“好，你且压压惊，姑母现在就派人准备马车，一会儿就送你去清光寺。”</p>
莺莺点了点头，提前收拾好行李等在房内。</p>
当马车悠悠驶出凤坤宫时，钦容踏着晨露来给顾曼如请安。身侧的随从见钦容目光落在马车上，装作好奇问向引路的宫婢。</p>
宫婢刚好知道情况：“那是顾小姐的马车。”</p>
偷偷看了眼钦容，宫婢细声细语倒是把知道的事情全说了，“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顾小姐今晨一醒就急匆匆要去清光寺。”</p>
钦容一言未发收回目光，平静的面容下看不出情绪。</p>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我有罪我受罚我错了，我去吃斋念佛。</p>
第18章 囚〇十八天</p>
在去清光寺的路上，莺莺脸色苍白整个人精神恍惚，呆坐在马车上一动不动。</p>
晓黛被顾皇后匆匆喊来陪同前去，她坐在莺莺身侧握住她的手，担忧询问：“姑娘这是怎么了？”</p>
莺莺好动，她的手无论冬夏常年暖热，还从未像今日这般凉过。捧着莺莺的手上下揉搓，晓黛见始终帮她暖不热，焦急道：“姑娘可是病了？”</p>
莺莺良久回神，她缓慢收回手闭上眼睛，疲惫道：“无事，我休息一会儿就好。”</p>
她没病，只是重归噩梦被吓到了。</p>
前世顾凌霄死时，她可是缠绵病榻养了许久才恢复，今日当做噩梦只是被吓到，还算便宜她了。</p>
清光寺建在城外半山，坐马车好一会儿才能到。趁着这个时间莺莺闭上眼睛本想再休息会儿，但脑海中血色的画面挥之不去，索性睁着眼睛发呆。</p>
山路难走，马车上山并不容易。等到了山下，莺莺掀帘看到长石阶道，吩咐车夫停了车。</p>
“我们步行上去吧。”大多数诚心来拜佛的人，都想选择步行上山。奈何这石阶盘旋半山一眼望不到头，寻常女子老弱到达困难，所以选择行石阶道的人不多。</p>
晓黛望着莺莺苍白的脸色，有些犹豫：“姑娘何不坐马车上去，山路虽颠簸，但能省上好些时间呢。”</p>
莺莺摇了摇头独自下了车，“我想让佛祖看到我的诚心。”</p>
她这次来清光寺，不只是为了逃避顾凌霄。</p>
从宫里出来还是清晨，等莺莺一步步踩着石阶到达寺庙山门，已是午时。</p>
去捐香火钱时，莺莺在这里遇到了裘安安，裘安安正在古树上挂许愿牌子，见到莺莺她先是一愣，接着皱着眉讽刺：“呦，这不是顾大小姐么，什么风把你吹到清光寺来了？”</p>
莺莺走了这么久的山路气息不稳，她苍白的脸颊多了两团红晕，看着裘安安神色复杂有些躲闪。</p>
这要是以前，莺莺早就还嘴了，然而这次裘安安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莺莺的反击，她怪异看了她一眼有些怒了，“几日不见，顾大小姐难不成是哑巴了？”</p>
裘安安以为莺莺是故意不理她。</p>
放眼全皇城，权贵家的子弟们就没有不厌恶反感顾莺莺的。裘安安也一直看不惯莺莺蛮横的做派，再加上发生了裘郁的事，两人更是势如水火成了死敌。</p>
“你不会……是跑来纠缠我弟弟的吧？”裘安安本还没往这方面想，见莺莺神情不对劲儿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直接变了。</p>
晓黛护在莺莺面前反驳：“我家小姐才不是为了裘公子来的，她是……”</p>
她家小姐是来干啥的来着？</p>
见晓黛忽然噎住，裘安安皮笑肉不笑勾唇：“说啊，怎么不说了？你家小姐是来干什么的呀。”</p>
“她、她是来诚心拜佛的！”</p>
“我呸！”晓黛说的话裘安安一个字儿也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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