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时太子嗤了声，十分不给面子道：“今儿裘安安也穿了这么一身儿，孤怎么瞧着她身上那件穿着比你好看呢？”</p>
莺莺啊了一声，虽不喜裘安安，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比我好看呢。”</p>
裘家那俩姐弟都生了副好皮囊，其实莺莺五官精致也很好看，但并不如裘安安相貌美艳。</p>
翻身上马，莺莺见钦容还没来，就先同兆时太子进了围场。</p>
溪山很大，为了保证狩猎者的安全，围场只开放溪山外圈，也有些功夫好的武将会往内里走，不过越往深处越是多猛兽异植，一般人不会轻易越界。</p>
莺莺不如兆时他们对狩猎热爱，路上没看到一个心仪的猎物，她心里还惦挂着钦容，没一会儿就同兆时告别往回走。</p>
围场外很是热闹，打扮漂亮的权贵小姐们三两个聚在一起，她们大多数都不会骑马打猎，只是来这里凑热闹看看俊秀公子。</p>
“莺莺妹妹！”张凌雪这段日子别提多风光了。</p>
穿着一身绣纹水波裙，她在一众小姐中最为出众，见到莺莺，她主动上前打招呼，惊喜道：“你有没有看到那只赤狐，实在是太漂亮了。”</p>
莺莺烦死张凌雪了，本没想搭理她，然而走出两步她被张凌雪口中的赤狐吸引，见钦容还没来猎场，她背回箭筒硬邦邦问：“那赤狐往哪里跑了？”</p>
张凌雪指了个方向，还在夸赞着：“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赤狐，跟成了仙似的。”</p>
莺莺没再答应她，寻着张凌雪指的方向追去。</p>
在莺莺走后，张凌雪面上的笑意逐渐消失，跟在她身侧的丫鬟小声询问：“姑娘何时看到的那只赤狐，奴婢一直跟着您怎么没见到？”</p>
张凌雪牵起嘴角柔声，“哪有什么赤狐。”</p>
那不过是为莺莺准备的陷阱罢了。</p>
如今她和钦容越发亲近，不允许顾莺莺频繁出现捣乱。她是个很记仇的人，至今都记得莺莺当着钦容的面扇过她两次巴掌，恨意蔓延，她咬着牙道：“等着瞧吧，看你出来还怎么和我嚣张。”</p>
张凌雪已经迫不及待想嫁给钦容了，转身，她唇边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尽，在看清站在她身后的人时慌了神。</p>
“……”</p>
莺莺遇到刺客了。</p>
明明刚刚还明媚的天气，转眼变得沉闷压抑，豆大的雨噼里啪啦往人身上砸，她弃马像个无头苍蝇似的逃命，很快迷失在溪山里。</p>
“这里有血迹。”</p>
“她在那里，快去把她抓回来！”</p>
莺莺受了伤，跑不过那群武功高强的刺客，在猫捉老鼠逗弄了一番后，莺莺被他们甩在了地上，头磕在树上耳边嗡鸣不断。</p>
嗒嗒，嗒嗒——</p>
雨越来越大，恶意的笑声与雨声交杂，吵得莺莺头疼发晕。</p>
或许天生比正常人少情，又或许是莺莺知道自己死不了，所以在被那群刺客围住后，她除了愤怒并未有过多的害怕。</p>
“莺莺别怕，我是哥哥。”</p>
“坚持住不要睡，我马上带你出去。”</p>
莺莺最后的记忆是顾凌霄紧张的面容，等沉沉昏去再醒来时，她人已经回了九华行宫。</p>
大概是因为磕伤了头，所以醒来后她对于溪山的记忆模糊不明。她还是太干净了，又纯又傻看不穿刺客们肮脏的意图，所以这段记忆对她而言并不重要。</p>
莺莺不会知道，关于溪山遇刺，她可以轻飘飘掀过的记忆，却成了有些人一辈子无法平复的阴影。</p>
顾凌霄将莺莺救出来后，带人重新回到溪山，并没有找到裘安安。</p>
在雨水的冲刷下，泥土被血水染红大片，那些武功高强的刺客不知因何死亡，他们的尸体横落在山林内，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见出手之人的凌厉果断。</p>
“大人，这四周并无裘小姐的踪迹。”</p>
顾凌霄忍着腿上屈膝，僵着手指捡起地面的一块碎裙布。心中有什么可怕的念头生成，他气血翻涌眼前发黑，在随行的人上前时，顾凌霄不着痕迹藏起那块碎布“派人回去看看。”</p>
正要起身去抓刺客残党，闷疼传来逼他吐出一口血，顾凌霄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晕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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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刺客是冲着顾凌霄而来的，莺莺是被无辜卷入的受害者。</p>
这件事上报给武成帝后，武成帝下令彻查，没想到查到最后竟是张家家主、张春的亲弟所为，武成帝大怒，张家因此受到重创。</p>
说来也是够复杂的，这张家是太子一派，平日与兆时最为亲近。尽管兆时太子对于溪山刺杀一事毫不知情，却还是因张家受到了牵连，势力被削弱，一连烦躁了好些天。</p>
在这些天里，莺莺悠闲养病，她虽磕到了头但伤的不重，喝了两天药就能下榻走路。</p>
伤的最重的是顾凌霄，他伤了腿在榻上一连养了几日，等到允许走路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裘安安，莺莺为此还生了闷气，不明白自家哥哥为什么对裘安安如此关心。</p>
“我不喜欢她。”莺莺不想让顾凌霄去。</p>
顾凌霄神情复杂，因腿上他走的缓慢，轻摸着莺莺的头发道：“你不该如此任性，那日是她……在溪山救了我们，一会儿你也该同她道谢。”</p>
莺莺才不信裘安安这么好心，明明先前她还推她入水想要要了她的命。</p>
裘安安也不需要莺莺和顾凌霄的道谢。</p>
两人找来时，裘安安正躺在竹椅上晒太阳。日光下，她擦了血红口脂的唇瓣衬的脸色过分苍白，漂亮的裙子铺落在地，她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看到莺莺和顾凌霄时轻哼出鼻音，爱答不理的模样很是傲慢。</p>
“我厉害吧，那些刺客都是我杀的。”</p>
“本小姐也不需要你们的感谢，你们要真感谢我，还不如送我些什么奇珍异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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