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千予等软蛋饼的时候，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乔邑打个电话。上救护车之前，就感觉他有点不对劲。</p>
手指还在屏幕上犹豫，弋景川的电话就打来了。</p>
买个软蛋饼，他却有那么多的话——</p>
“找到卖软蛋饼的了吗？”</p>
“是现做的吗？”</p>
“鸡蛋看着新不新鲜啊？”</p>
“忘记跟你说了，我要多多的甜酱，不要榨菜。”</p>
“有喝的吗？脑袋有点胀痛，想喝冰的。”</p>
……</p>
因犹豫而没拨出的电话，也在他一声声询问中，不了了之了。</p>
……</p>
等候区的人少了些，弋景川左手拿软蛋饼，右手拿冰豆浆，吃得津津有味。</p>
一边吃一边说：“我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经常来医院。我妈妈每次从家里过来，都会给我带软蛋饼。她厨艺不好，但软蛋饼做得很好吃。她会在酱里放很多糖，甜甜的，总也吃不腻。”</p>
“甜甜的才容易吃腻吧？”章千予调侃。</p>
弋景川眼里却没了光芒，淡淡地说：“经常吃才会吃腻……很少吃到，就只会觉得好吃了……我妈妈跟别的妈妈不一样，就算是我生病，她也不能一直陪我的。”</p>
很少见到他落寞的样子，章千予也没经历过这种不同寻常的家庭，倒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安慰。只能磕磕绊绊地组织着语言：“其实……过去的就过去了嘛，现在也挺好的啊……”</p>
弋景川看看她，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说：“都被人给打进医院了，哪里好？”</p>
“乔邑他怎么会……”</p>
“因为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啊。”弋景川无奈中透着委屈，“所以我从出生开始，就被他讨厌了。小时候，为了跟他搞好关系，我把我所有喜欢的玩具都送给他，小心翼翼地讨好他，想跟他做朋友。可他每次看到我，都像是看到了脏东西……可我的出生，又不是我可以选择的……”</p>
弋景川说着，眼圈泛了红，“如果可以选，又有谁会想选一个，妈妈不能陪，哥哥会憎恨，还父亲早逝的家庭呢？”他认真看着章千予问：“他虽然跟你结婚，但从来没提过我的名字，对吧？”</p>
“是虽然是……”</p>
“他说过，连提到我名字，都会觉得恶心。”弋景川含泪却努力挤出笑容说，“其实我想不明白，他有完整的家庭，有父母的爱护，为什么还不满足……什么都要跟我争。”</p>
章千予沉默。她和乔邑一开始协议结婚，就是建立在跟弋景川争财产的基础上的。</p>
“就连你……”弋景川轻轻叹了口气，“也是他发现我喜欢你之后，一定要来抢。”</p>
“什么？”章千予难以置信。</p>
“他看到我们经常一起打羽毛球，就来问我，是不是喜欢你。”弋景川看着她的脸，缓缓说：“我还以为哥哥终于关心我了，就跟他直说了。没想到……没多久，你们就结婚了。感情确实没办法马上就有，但协议结婚，却可以马上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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