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整个儿都惊呆了，她如何能想到，五姑娘要将她放良，是要让她去考个流外官，这……这可能吗？</p>
林福道：“你毕竟是奴籍放良，科举估计是不行的，考流外应该没问题，我去吏部问问。如果能考上，加把劲儿升上勋品，将来也能入流的。”</p>
“姑娘，我……我……”秋夕颤抖着嘴唇，已经泣不成声。</p>
林福却丝毫不解别人的感激之情，还以为秋夕是担心女子不能考流外铨，大力保证：“放心，有我在朝中，怎么着也得给女子挣得一个机会。一年不行就两年三年，你先准备着，我也去给你找一些以往的考试题做做。”</p>
“姑娘！”秋夕猛地一下跪在林福面前，深深拜下，“姑娘再造之恩，秋夕没齿难忘。”</p>
若自己真能去考流外铨，就是拼了命也要考上，以报五姑娘。</p>
林福被她这一跪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拉起来。</p>
“我找个时间跟祖母说说这事，你放良了也不必出府，就做本官的门客吧。”</p>
秋夕又要哭，林福赶紧让朱槿给秋夕擦眼泪。</p>
“秋夕姐姐，我可是从来没见你这样哭过。”朱槿擦眼泪的动作十分粗鲁，把秋夕的脸都擦红了，被瞪了还笑嘻嘻：“姑娘给你放良是好事，应该笑才对，等你考了官，以后可要多多提携姐妹哟。”</p>
林福瞅着笑嘻嘻的朱槿，觉得自己不能厚此薄彼，便说：“不如给你也放良了，跟秋夕一起考流外铨。”</p>
吓得朱槿把手帕一扔，扑过去抱住林福的腿，大声道：“我生是姑娘的人，死是姑娘的鬼，我不走，我就要伺候姑娘一辈子，姑娘在哪儿我在哪儿。”</p>
林福：“……”</p>
朱槿仰头：“而且我走了，谁帮姑娘打听各种街头巷尾的传闻，谁帮姑娘盯着兰心院呢？”</p>
林福：“……”</p>
这什么破侍女，说的她好像很八卦一样，见天儿的让人打听东家长李家短的，并没有好么！</p>
而且林嘉蕙，她并不放在眼里好么！</p>
朱槿：“而且以我这脑子，肯定是考不上的，就不浪费时间了。”最后这句才是心里话。</p>
林福：“……”</p>
第74章 </p>
未时初, 秦崧准时到了东平侯府，林福业已等在阍室, 等他一到就出门了。</p>
林福昨日便同祖母说了要同魏王去襄武郡王府, 老太太虽然不赞同却也没阻止。</p>
林福还是坐着她的青幰马车，秦崧骑马走在一旁, 魏王仪仗将这两人簇拥起来。</p>
车帘掀起, 林福张嘴话还没说，一阵冷风吹来，把她探出来的头立刻吹了回去。</p>
秦崧被惹得一阵轻笑，说道：“天冷, 就别掀开帘子吹风了。”</p>
“车里烧了火炭，王爷要不也一起坐车，省得吹冷风？”林福道。</p>
大冬天就不要骑马耍帅了。</p>
“不必。”秦崧道：“京城的风还比不上边塞的十之一二。”</p>
听他说起边塞, 林福一下来了兴趣, 双手交叠扒着车窗的窗框，整个脸也不怕冷风了，都探了出去, 问起边塞的风土人情来。</p>
在秦崧的描述中, 边塞并非京城人口中那可怕的苦寒之地，那里有豪迈有悲壮亦自有其乐趣和温情。</p>
林福吃了他这个安利, 向往起边塞来，恨不得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p>
“还有一个问题。”林福竖起一只手，点点自己的脸，“你这胡子, 是为了保暖吗？”</p>
见过络腮胡，但没见过这种浓密的半张脸的络腮胡，如果是为了保暖的话……</p>
真能保暖吗？天太冷难道呼出去的水汽不会让胡子结冰？</p>
秦崧：“……”</p>
林福眼都不眨一下，盯着秦崧的脸。</p>
不看胡子，只看魏王上半张脸，剑眉星目，鼻梁挺直，眉眼与皇帝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p>
皇帝就已经帅炸了好么，若魏王还青出于蓝……</p>
哎呀，这么好的相貌作甚要用胡子遮起来，暴殄天物嘛。</p>
秦崧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偏过头去，耳朵也不知是羞得还是冷得，通红。</p>
林福：“嘿嘿。”</p>
秦崧：“……”</p>
“咳咳，到了。”终于看到了襄武郡王府的乌头门，秦崧提醒了马车里的人一句。</p>
林福不再戏谑，马车在直接驶进襄武郡王府的乌头门，在阍室前停下，她扶着秋夕的手下车，等在此处的郡王妃立刻迎过来，冲她抱歉地笑：“林家女郎，又麻烦你了。”</p>
“郡王妃客气，我与县主也是相识一场，听闻她要远嫁扬州，正该来见见的。”林福微笑着说。</p>
郡王妃让管家引魏王去郡王那儿吃茶，自己领着林福往长平县主住的小院走。</p>
小院自然不是曾经那样凌乱不堪，院外也没有一群守着的大力仆妇，安安静静的。</p>
进去后，林福发现这院子冷清得很，竟是连个守门伺候的都没有，长平县主坐在正厅里，看到她，缓缓露出个笑容：“林福，你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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